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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发现其实很好说话,本来是上锁了的电脑也因为我用得频繁干脆就解锁了。
白翌喜欢看书,而且看的很多很杂,甚至封面破烂、文字模糊的手抄本和貌似佛经译本的东西,他都能看得津津有味。有的时候我觉得他是不是个居士什么的,总之在他身上能闻到一股属于神棍的气息。
无聊的时候,我们也聊天,然后我发现这小子很能侃,可以说如果他愿意,东南西北的都能给你说上些名堂,果然那些书也不是白看的。
本以为上班的日子无聊,没想到这么一晃眼也过去了几个月。期间出了好几期的黑板报,又帮着其他老师搞这样或者那样的活动,几乎也不会让我有太空闲的时间。我觉得这样也好,至少我的生活规律了不少。有空的时候也抓着白翌一起去打乒乓球,人也渐渐地精神了起来,总之我觉得这一次是来对了。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我和我这个新室友已经逐渐习惯了彼此的生活习惯。我这个人本来就不喜欢探究别人的隐私,所以我们两个才能相安无事地处下来。而再过两天就到冬至了,舅妈给我带了些冬至吃的豆沙馅汤圆来。我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就分了一半给白翌。
我们两个围着电热炉子,吃着舅妈做的汤圆。自然也得找点话题,我戏称它为“围炉夜话”。
我紧紧地靠着炉子,贪婪地吸收热气来暖和自己。暖气还要过些日子才能送来,所以这里到了夜里非常冷。我喝了一口热过的黄酒说:“马上就要冬至了,这天还真是说冷就冷啊,我冬天的衣服还没让我妈寄来,这风刮得我都成冰棍了。”
白翌皱眉看着我点头道:“是冷了,我这有备用的衣服,要么你先借去穿,反正你人瘦小,肯定套得进去。”白翌正从锅里捞汤圆,忽然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说:“冬至其实又叫寒衣节,你知道么?”
我嗯了一声道:“寒衣,不是鬼节么?”
他笑了笑:“也可以那么说,因为这个时候除了人需要添加衣服、吃饱养生外,地下的阴魂也需要穿暖,也要祭祀。对他们来说,人间有亲人能记得为他们上一份香火,他们就不算是孤魂野鬼。所以一般冬至分为人冬,鬼冬。”
我随口应了一声,还想要接着找话题,就问道:“吃汤圆又有什么名堂呢?”说着捞了个汤圆塞进嘴里,一口咬下去觉得不对就又吐了出来,然后发现这个汤圆的馅居然是完整的生赤豆,还没煮烂,我吐了出来道:“我说怎么硌牙呢,好好的豆沙汤圆里还给我掺没加工完的半成品,我舅妈现在越来越会偷懒了。”
白翌看了我一眼,说:“讨个彩头嘛,估计里头还有几个,你吃的时候注意点,不过多煮会儿应该没问题。”说着又把筷子伸进锅里。
我听着有些稀奇,靠近了些问道:“彩头,什么彩头?”
白翌端着碗筷,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说道:“赤豆嘛,民间认为它有很强的阳气,是辟邪之物。而这冬至毕竟也是鬼门大开之日,所以吃点赤豆也算是避避邪气。”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白翌又接着说道:“刚才你问为什么吃这个汤圆,那是因为在古代冬至也有过小年的意思,所以要吃圆,以求能够团圆长久。其实按地方的不同,吃的东西也有了差别,有的地方吃的是馄饨或者饺子,因为道教认为馄饨是混沌的谐音,”
我皱了皱眉头,对汤圆的问题倒没怎么留意,只觉得“鬼门大开”这四个字有些刺耳,大冬天的晚上听到这些,总感觉背后冷飕飕的。
白翌挑了挑眉毛,一脸坏笑地看着我,道:“呵,怕了?”
我被他那么一损,把剩下的汤圆咽了下去道:“怕什么怕!我才不怕呢,也……也不相信!”
白翌耸了耸肩摇头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你看不见就不存在。”说完便不再说什么,笑着安静吃饭。我没有继续谈论这个问题,因为其实我知道自己有时候是看得见的,只是我并不想对别人说起这些。这种事只有自己知道有多么的麻烦和抗拒,曾经有一次我说给了一个对这方面很感兴趣的女同学听,但是她却只是当做普通鬼故事而已,连一丁点同情或者理解我的意思都没有,在那故事中她根本没有听出我的恐惧和无奈。从此我便不会在人面前说起能看见鬼这事,因为没有人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鬼,也没有人相信真的有人能够看见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灵。
一顿晚饭我吃到了三、四个夹生的豆沙汤圆。这让我有些无奈,不过总体而言还算惬意,白翌吃得很小心,发现可疑的就挑破皮先看看,于是他一个夹生的都没吃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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