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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去了落日烟,朱痕闭门不见。他挑起眉,正欲走,朱痕又追上来,一副若有所失的模样。慕少艾调侃他道:“好友,今儿是没吃饱还是单纯地想要我这坛酒?”
朱痕默默看着他,又问起当初的话。
他们常围绕“江湖”争论不休,落日烟禁武,只因练武害人又害己,可是慕少艾认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身怀江湖,就算在落日烟也念着江湖。慕少艾微笑地说:“或许下辈子,老人家我会愿意种花种草。”
慕少艾身上有药香,当归莲子半夏,有苦有涩。朱痕一阵晕眩,险些就要不顾一切。
慕少艾挥手提醒道:“我家阿九,就托你照顾了。”
思绪万千,终被这一句叮嘱,止住了所有念头。朱痕低声道:“我和羽仔都是你的好友,你却总是为他。”
慕少艾一愣,笑道:“你什么都好,用不着我挂怀。”
朱痕不觉开心,“你们太过护他。”
慕少艾看着手里泛起凉意的酒坛,过了许久才说:“那便是到了让他彻底清醒的时刻了。”
落日烟永远不下雪,四季如春,此时却无比凄凉。它的主人默立井边,目送着离去的那道背影,双脚像被灌上了铅,动弹不得。
屋内阿九睡得正香,咂着嘴翻了一个身,似乎梦见了那个最疼她的人,正递给她一块桂花糕。那双眼睛是世间最好看的风景,是她平素里嫌弃背地里想念的牵挂。那个人说她的半颗心也能存活,以后还要嫁人生子,她竖起毛绒绒的尾巴大叫着拒绝。
床边有人在安抚她,拍她的背,为她盖好被。她展颜,知道那个人来看她了。孰知只有失魂落魄,无尽叹息。风里似又响起了慕少艾临走前的话,轻声细语,若不凝神倾听,就要被风声卷去,再无痕迹。
慕少艾怀抱着桂花酒,先是严肃说着这酒意义非凡,我就不予你了,之后又漫不经心地开口:“羽仔啊,他是我的知己,是我最重要的人……”听的人鼻子一酸,有想捂住耳朵的冲动。可他还没动作,又闻:“而你,不只是我的知己,不只是我最重要的人。”
杯中酒萧瑟,不如生命无常。朱痕从床边站起,为自己续杯,往半空中敬了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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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战螣邪郎,同样使枪,却不力拼,利用速度,这着实让燕归人欣赏。可惜他先遇着了一个人,那人也以攻速为先,相比之下,他的圣戟更渴望与天泣再会。
直到赦生童子将螣邪郎救走,燕归人都没有多大的想法,他没有趁机追杀,也没有与赦生再战,而是回头找寻西风,在看到那抹俏丽的身形随风自动的时候,一颗悬着的心落下,平静如初。
他们继续前行,要拦阻羽人非獍的决心并没有改变,虽然一路上遇到不少的事,使得错过了时机,只余战后的狼藉。燕归人深知“战斗只为自保,而非逞强”这个理,可待他走到这些糙土周围,也已确定当人陷入狂乱,无事不做,若是以前的他,大概也是如此。
地上血迹斑斑,被利器削断的衣料到处都是,他绕着几处脚印转圈,忽而沉吟忽而沉默。西风焦急地抓着他的胳膊询问,他的目之所及,是不久前的战局,是那身白衣被染上仇恨的狰狞。羽人非獍,失了自己的分寸。
他道:“濒死。”
西风哑然,捶打他道:“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小拳头打在身上,没有一点痛感,如同挠痒痒,分外舒适。燕归人说道:“羽人非獍最厉害的一点,是他对速度完全的掌握,任何人面对他这种急变的速度,目光和反应皆难以适应,这点在我第一次与他交手就看清,但他还是输了。”
西风急了:“原因呢!”
燕归人又看了看那些留下的痕迹:“脚步的变化可以预料当时的战局,现场的痕迹,只有快、更快、更加的快,失了节奏,以这种状态,不难预料战局。”他走了过去,指向一处:“在这个位置,两人各用最强的一招对决,羽人折翼,可能伤及双足,因为狂龙在他的四周行走挑衅他,他却无力站起……”他说完又否决道:“嗯?不对,他最后又出一招,这一刀威力十分强悍,将四周的岩石削裂,他伤了狂龙,但他也倒下了。”
西风听得震惊,认真看着他竟无法移开视线。燕归人从来都是不多话的,此时却仿佛讲不完似的,最重要的是,她与燕归人都未亲眼目睹,却能将过程全数还原至她眼前,她怎能不诧异?燕归人与羽仔见面次数少之又少,却已知羽仔的实力,可见心思何其细腻?
西风忍不住道:“现场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