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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后话了。现在两人正飞快地掠过不断摇晃的钢管轨道齿轮间,头顶上尘土碎石落个不停,情况恐怕……小心!下来,先躲一下。
塌陷停止后两人从藏身的管道下走出来,展昭为了替婴儿挡石块手臂被砸了一下,不算严重,没骨折。白玉堂基本没受伤。
四十九楼往上的通道全堵了。白玉堂检查了一会儿,「不能用炸。」他摇摇头。他们身上有轻型炸弹,但谁也不清楚上一层到底塌成什么样,万一路没炸开反而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成片轰下来三个人就一了百了了。
通讯器……没信号。
「肯定会派救援队,问题是多久才能打开。」展昭担心地摸摸婴儿,心还在跳。但目前的情况很不好,下来时是紧急轻装上阵,没有带水。即使他俩可以撑三五天,这小BB……
「我们不敢炸,他们肯定也不敢用重型机械挖。大家都怕连锁塌落,多半不会快。」白玉堂皱眉,不过,要白五爷蹲在这里束手待毙是不可能的。
两人商量了一下,白玉堂在几个楼层找找,即使没别的出口有水也好。展昭暂时留在原地,抱新生儿比背伤员还不方便行动——负重对他俩来说是家常便饭,而这个软绵绵的小身体对两个没完全没有育儿经验的大男人来说简直像件易碎品般难对付。
可惜白玉堂此行一无所获。回来时他看到展昭拿着针筒,玻璃管里那深红液体是……
「我抽了点血喂她喝。」
「轮流,下次抽我的。」
十小时后楼层里仅存的照明也挂了。随身灯能量有限,还是省着点,两个索性坐着小憩。
展昭轻轻地拍着婴孩,眼前什么都没有,除了漆黑和寂静。毫无层次的浓稠黑暗把整个世界都吞噬了,唯有一件东西还存在着——
是白玉堂平稳的呼吸声。
那时他忽然想有这一件足够了。那时他忽然意识到不管相信与否,他终究是掉进命运里了。
这一幕难免让他联想到「结局」,但此时却有些好笑,被「活埋」本该是极没底的事,现在他倒知道他会活下去,玉堂也会活下去,唯有这个孩子……
他把婴孩抱紧了点,你也要活下去,母亲用生命把你带到这个世上,你要代替她活下去。
「你冷?」
他微微一怔,随即想起白玉堂大概是听到衣料的摩擦声。
不会,我是怕孩子冷。不知道救援什么时候到……但愿她能撑住。
当然能了!现在小吸血鬼身体里可有我们两个人的血。
……
拥有两人血液的孩子……
展昭低下头,小床上的幸子正用乌亮的大眼睛看着他,小嘴巴无意识地弯着,可爱得很——这是朱雀事件落幕后的第五天,他们的「小吸血鬼」,被命名为「幸子」的幸存之子已经在医生的悉心照顾下慢慢复原。
「您这样子真像个父亲。」儿童医院的大夫微笑地看着展昭,先生成家了吗?没有?真遗憾,不然您也许可以领养她。
父亲?看一个孩子长大一定很有意义。可惜,余下的时间不够他做这么漫长的事。
他俯下身,在孩子耳边说希望你能遇上好家人……像我一样。
「小鬼还好?」
出门时正见白玉堂抱臂倚在墙上——这位因为身上有烟味被特护病房的门禁系统挡在外头。
「很好,都会笑了。等会有空?去我家吧,我……朋友送了瓶瑞露。」
白玉堂一进门就瞧见大厅墙边靠着的两幅画,他微微一怔,「这是……」
「画框坏了,要送去配新的。」
展昭告诉白玉堂,昨晚他看缇亚画像的框有点脏,就像以往一样想摘下来擦擦,没想到那只受伤的手臂忽地一酸,手滑了一下,画框一角砸上硬木桌,啪一声裂了。他检查裂口时发现……
缇亚的画像后面是吕法官的肖像。
白玉堂看看并排放着的两幅画,父女俩好似并肩站着一般……「何必非得把话带到坟墓里头。」
但愿他们在那边和解了。展昭淡淡一笑,他没告诉白玉堂,昨晚他在两幅画前站了很久,他想有些事不说的话永远不会知道。他已经没有时间去做漫长的事,但不那么漫长的事好象还可以……
大概是这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想自私一回。
他说玉堂,你上次偷走的那个……
偷?白玉堂有点疑惑,五爷这阵子明明良民得很。
展昭伸出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