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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越近。老百姓这才明白守住武汉和守住中国原来是两回事。中国就像一件敞风漏气的破衣服,捂住前胸就露了屁股。武汉百万军民誓死保卫的长江防线一夜之间就交给了鬼子,很多永久性工事都来不及炸毁就“主动放弃”,这让军民们无法接受,他们的信心降到了抗战以来的最低点。战线一退再退,再往后退就到了西南后方,那里自古就是中原人民不愿涉足的烟瘴蛮荒之地。明白点事儿的都晓得,武汉的失守将导致鄂、赣大部被日军攻占,湘、渝面临直接威胁,大半个中国已经落入鬼子手中,一百万党国最为精锐的生力部队都不是少数鬼子的对手,看来亡国只是早晚的事了。
至于蒋老头子说的,老屌觉得根本就是屁话,是在和老百姓扯鸡巴蛋哩!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哪有打了一半再战略撤退的道理?那么多军事设施,那么多百姓,统统扔给鬼子?不过静下来想想,这屁话也有几分道理。鬼子纵然穷凶极恶,攻城略地无一不克,但是因为有许多像老乡、油大麻子、杨铁筠和自己这样的人在,鬼子每向前走一步都必须付出巨大代价。就像自己小时侯和村里的楞头二子打架,虽然自己常被打得鼻青脸肿落荒而逃,然而二子也免不了这次少颗门牙,下次贴个膏药。久而久之,膀大腰圆的常胜将军二子对这位皮糙肉厚、把挨拳头当家常便饭的伙伴越来越怕,还时不时地拿点糖果给老屌吃了。再说了,鬼子一个劲往前冲,后面怎么办哪?光是漂洋过海地运兵过来管地盘就得费多大的事儿?指望着汉奸给他们看家,那些没骨头的老猫谁给吃的谁摸它就对谁好,也未必省油。鬼子再往西去就进了山,更是易守难攻,他们得意的坦克飞机可就不好使了。
老屌寻思,经过这一年折腾,鬼子业已元气大伤,持续发动这么大规模战役的能力已经有限。然而,鬼子的部队却仍然精悍,单位战斗力丝毫没有减弱,在陆军和空军装备上还有增强。本来家底儿就薄的国军损失比日军不知惨重多少,天晓得有多少个师已经从老头子的登记本上划掉了。武汉之后如果再和鬼子大规模地交手,胜负看来仍然得三七开,蒋老头没准儿会带着部队钻山沟去,老百姓的日子肯定要难过多了,不知道被鬼子占领的板子村会如何?鬼子会不会拿乡亲们当猪当狗来对待?像东北那后生说的见大姑娘就按倒,见人吃大米白面就拿刺刀挑了?他自忖翠儿模样虽一般,但脑袋瓜子比自己聪明十倍,万一遭遇一些笨了吧叽的鬼子,还是会有办法对付一下子的。板子村历来都是良民,拿枪的来了都是大爷,惹是惹不起的,光是不同的军阀给乡民们立的标风牌匾,就有那么十几块。这日本鬼子即便再狰狞,遇到这老实巴交的乡民,也该给口饭吃吧?
送行的牛车只把他们送到了长沙城边,后面的路大家只能步行了。赶到城中天已晚了,老屌和大家合计着进城过夜。长沙城此时有点像老屌刚到武汉时候的样子,只是城里的部队看上去都蓬头垢面狼狈不堪,不像武汉当时的部队那么光鲜。街道两旁到处躺着伤兵和染了瘟疫的百姓,各家各户的门板、棉被、枕头套子、装米的大缸,通通被拉上车运往城外巩固工事。长沙城已有不少百姓开始往湘西搬家了,但是绝大多数人仍然留在城里,一边继续过活,一边帮助国军修工事。老屌他们穿过城区的时候,还有两个大婶往他们手上塞了几个米团和红薯,热乎乎的,又香又粉又甜,令他们感动不已。
一行人一早起来,去马市买了七匹壮马,就继续出发了。行至北边城口,他们却被把守的卫兵拦住。守卫的部队非常奇怪,大家都唯恐跑得不快,你们这七个愣球怎么还要骑马去湖北通城,偏向虎山行?不是要去当汉奸吧?任是老屌和陈玉茗说破了嘴,城防部队站岗的大兵就是不给放行,还要他们拿出原属部队的路文凭证来。老屌自然没有,只有军官证书和从斗方山回来后拿到的归队书面通知。城防部队不敢大意,用电话报告了头目。老屌一行七人被缴了械,带进了一个营指挥所。
先说话的指挥官是一个上尉,瘦得像路边的乞丐。他的武装带扎在身上太过宽大,晃来晃去的很是滑稽,很像戏台上七品官腰上围着的那个圈,时不时地用手拎一下。老屌进去的时候,瘦猴上尉正在和另外几个军官打麻将,几盏破油灯挂在屋角。屋里烟气腾腾的甚是昏暗。见他们进来,瘦猴上尉头也不抬地说:“你们知不知道上面的命令?别说是当兵的,老百姓都不让过去,你们是哪个部队的?四万!”
“我碰!你的手慢一点,别这么猴急着吃。”
瘦猴上尉对面的军官拿起对家打的牌,很响地敲在桌面上,他抬眼瞧了瞧老屌,接着说道:“昨天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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