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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算是过分吧!单是这只表已经如此贵重,若说遗产不丰富,也是没有道理的。”
我点着头,表示领会了他的道理。
“伦敦当票的惯例是:每收进一只表,必定要用针尖把当票的号码刻在表的里面,这个办法比较挂一个牌子好,可以免去号码失掉或混乱的危险。用放大镜细看里面,发现了这类号码至少有四个。结论是:你哥哥常常窘困;附带的结论是:他有时景况很好,否则他就不会有力量去赎当了。最后请你注意这有钥匙孔的里盖,围绕钥匙孔有上千的伤痕,这是由于被钥匙摩擦而造成的。清醒的人插钥匙,不是一插就进去吗?醉汉的表没有不留下这些痕迹的。他晚上上弦,所以留下了手腕颤抖的痕迹。这还有什么玄妙呢?”
我答道:“一经说破,如见天日。我对你的冒犯,请你原谅。我应当对你的神妙能力有更大的信心才对,请问你目前手里还有没有侦查的案件?”
“没有,所以才注射可卡因啊。不用动脑筋,我就活不下去。除却这个还有什么生趣呢?请站到窗前来。难道有过这样凄凉惨淡而又无聊的世界吗?看哪,那黄雾沿街滚滚而下,擦着那些暗褐色的房屋飘浮而过,还有再比这个更平凡无聊的吗?医师,试想英雄无用武之地,有劲头又有什么用呢?犯罪是寻常的事,人生在世也是寻常的事,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寻常的事还有什么呢?”
我正要开口回答他那激烈的言论,忽然敲门声音很急。我们的房东走了进来,托着一个铜盘,上面放着一张名片。
她对我的伙伴说道:“一位年轻的妇女求见。”
他读着名片:“梅丽·摩斯坦小姐。嗯!这个名字生疏得很。赫德森太太,请她进来。医师,你别走,我愿你留在这里。”
四签名 第二章 案情的陈述
摩斯坦小姐以稳重的步履、沉着的姿态走进屋来。她是一个浅发女郎,体态轻盈,戴着颜色调和的手套,穿着最合乎她风度的衣服。因为她衣服的简单素雅,说明了她是一个生活不太优裕的人。她的衣服是暗褐色毛呢料的,没有花边和装饰,配着一顶同样暗色的帽子,边缘上插着一根白色的翎毛。面貌虽不美丽,但是丰采却很温柔可爱,一双蔚蓝的大眼睛,饱满有神,富有情感。就我所见到过的女人,远到数十国和三大洲,但是从来没有见过一副这样高雅和聪敏的面容。当福尔摩斯请她坐下的时候,我看见她嘴唇微动,两手颤抖,显示出紧张的情绪和内心的不安。
她说:“福尔摩斯先生,我所以来这里请教,是因为您曾经为我的女主人西色尔·弗里斯特夫人解决过一桩家庭纠纷。她对您的协助和本领是很感激和钦佩的。”
他想了一想答道:“西色尔·弗里斯特夫人呀,我记得对她有过小小的帮忙。那一件案子,我记得是很简单的。”〃她并不认为简单。最低限度,我所请教的案子您不能同样也说是简单的了。我想再也没有任何事情比我的处境更离 奇费解了。”
福尔摩斯搓着他的双手,目光炯炯。他从椅子上微微倾身向前,在他那清秀而象鹞鹰的脸上现出了精神极端集中的样子。“说一说您的案情吧。〃他以精神勃勃而又郑重其事的语调说道。
我觉得在此有些不便,因而站起来说道:“请原谅我,失陪了。”
没想到这位年轻姑娘伸出她戴着手套的手止住了我,说道:“您如肯稍坐一会儿,或者可以给我很大帮助呢。”
我因此重新坐下。
她继续说道:“简单地说,事情是这样的:我父亲是驻印度的军官,我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回了英国。我母亲早已去世,国内又没有亲戚,于是就把我送到爱丁堡城读书,在一个环境很舒适的学校里寄宿,一直到我十七岁那一年方才离开那里。一八七八年,我的父亲——他是团里资格最老的上尉——请了十二个月的假,返回祖国。他从伦敦拍来电报告诉我,他已 经平安地到了伦敦,住在朗厄姆旅馆,催促我即刻前去相会。我还记得,在他的电文中充满了慈爱。我一到伦敦就坐车去朗厄姆旅馆了。司事告诉我说,摩斯坦上尉确是住在那里,但是自从头天晚上出门后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等了一天,毫无消息。到了夜里,采纳了旅馆经理的建议,我去警察署报告,并在第二天早上的各大报纸上登了寻人广告。我们的探询没有得到任何结果。从那天气直到现在,始终没有得到有关我那不幸的父亲的任何消息。他回到祖国,心中抱着很大的希望,本想可以享清福,没想到……”
她用手摸着喉部,话还没有说完,已经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