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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足为过。
果然不出所料,皇上身子越来越弱,终于在这年七夕,太医给他把过脉,颤颤巍巍向太子报告:“皇上……皇上驾崩了。”
那一刻成望安脸上的表情简直精彩纷呈,花重明像看戏一样在一旁看得入迷,他突然想笑,这眼前的种种渐渐化成一出傀儡戏,戏中之人演的忘我,戏外之人却看得通透,明明毫无悲哀可言,但那滂沱的泪水却分明挂在脸上,说不出是可悲还是可笑。
七皇子获罪贬为庶民,流放至边域蛮夷之地,花重明不知他是不是有“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的豁达,亦或是虚伪,总之这一切他看在眼里,却分毫都没能入的了心。
“白泽,接下来你的戏该怎么演,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白泽仔仔细细剥去核桃壳,将那琥珀色的果肉塞进花重明嘴里,笑容冷冽如冰:“走?你为太子效犬马之劳至如此地步,为什么要走?”
“狡兔死走狗烹,这道理你应该知道。”
“呵,九世苦果一世皇帝,然后逐鹿就可以得到一个真正的魂魄,成为九霄之上不可一世的神灵,再不用理这人间纷争世事无常……但逐鹿,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提前一世呢,你会更早摆脱这一切纷扰。”
提前一世?
花重明凝视着他浅灰色一对无悲无喜的眸子,那当中是九百年沉浮,九百年寂寞,让人一时看不通透。
“成为九霄的神灵,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
“我说过,这人间世事你再不用插手,九世苦果,你受够了,我也看够了,不是吗?”
的确,他受够了,这人间太多人带着虚伪的面具,一副副义正言辞的模样,理直气壮的做着伤害别人的事,他在戏外看的身心俱疲,这种疲惫可以侵蚀骨髓,让他整个人都迟暮一般百无聊赖。
身后金星挂北斗,不如生前一杯酒。
“好,我答应你,早点结束吧。”
第28章 君临天下
“也许这是我们在一起吃的最后一顿饭了。”
房里布置的很暗,花重明四下望了望,他明白即将登基的太子殿下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连亲生父亲都可以算计的太子殿下,不在乎多牺牲他一个心腹。
“我记得你还答应过我一件事,怎么才能破白泽身上的咒,让他恢复原来的法力?”
成望安看了一眼白泽,小啜一口杯中琼浆,缓缓说道:“一把狼骨刀一滴中指血,对寻常的妖来说只不过是暂时的封印,而时间一长,那血会被心脏渐渐吸收,封印也会随之破解——但白泽,没有心的白泽,或者说愚蠢的鸟妖,除非逐鹿肯给你一颗心,否则你即使能恢复些法力,也不可能摆脱疼痛的折磨。”
白泽瞳孔骤然起身,声音颤抖起来:“怎么会……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孔雀?重明,我……”
“我知道。”
花重明浅笑,轻轻扶他坐好。一直以来其实都只有他一个人演戏成痴,天真的以为自己骗过了所有人,但这人间纵有千般浮华,能爱逐鹿爱到如此地步的,恐怕也就只有孔雀一人。
从他看花重明的第一眼起,几乎局外之人都能看的明了,那一眼太长太长,太深太深,九百年孤苦伶仃,一遭又一遭看他从奈何桥上走过,这样的寂寞与深情不会有谁模仿的来。
“可逐鹿原本没有心。”
“不,他有心的。”成望安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悠悠然说道:“逐鹿本是昆仑山上一块享受日月精华的水晶,是西王母的掌上明珠,可众神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拿走了水晶,并且为他造就灵魂和肉体,西王母之所以不急着找天帝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原因只有一个,在众仙大功告成之际,她命青鸾上九重天,盗走了逐鹿的心,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为了那颗心回到昆仑山。”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成望安大笑,“你以为花戎会从暮雪境出来,并且知道幽冥鬼界的存在只是巧合?一切都是我告诉他的,这样说吧,从当年老道士第一次告诉我有关逐鹿的事,我就在拼命的追查他的下落,可惜图金人在中原很受排挤,我在莫安城无法了解到更多有关他们的事,于是我只身去了暮雪境,去找花戎,告诉他青竹书简的事。当年他去万佛山打开鬼界的门以后,我趁净空方丈不注意,也跟着偷偷溜了进去,可没有鬼玉护体,我很快就陷入了危难,情急之下我只好从书柜上随便抽了一卷书简下来,沾着花戎洒在地上的血让那书简现了字,然后逃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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