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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正用小扇子煽茶炉下的火,忽听院中咕咚一声,忙跑出去看,两个姥姥吓白了脸,跑过来,喘吁吁的说:“有人跳墙而入……”“强盗来了……”
琴张先转身返回禅堂,只见妙玉仍闭眼盘腿于蒲团上,一丝不动,便又赶紧走出禅堂,对两个老嬷嬷说:“你们守在这门外,死活别让人进去!”自己壮起胆子,朝那边行人影处而去,颤声问道:“你是谁?为何跳进我们庵来?”
只见那人影在竹从旁站定,一身长衫,颇为斯文,倒不是短打扮、持刀使棒的强盗模样;见琴张走近,拱手致礼,连连告罪,道有急事要求见妙玉师傅,琴张听毕,吁出一口长气,道:“你且站立勿动,我去禀知师傅,再作道理。”
琴张回到禅堂,两个嬷嬷知不是强盗,腿才渐次不软;琴张命他俩仍在禅堂门口守候,自己进去禀报妙玉。那妙玉已然坐禅毕,进到了耳房,自己在那里慢慢的煎从鬼脸青花瓮中倒出的梅花雪。琴张进到耳房,便禀报说:“不是强盗,是个斯文人,说有急事要求见师傅。”
妙玉道:“我等槛外畸人,无惧强盗。除了此人,那庵墙外定然还有一个,皆系世中扰扰之人,你们且去将庵门大开,请那逾墙者出去,就是那门外的人他要进来,也就由他进来。凡进来的,早晚要出去,正如凡出去的,早晚亦会进来一般。”
琴张道:“这深更半夜,怎能将庵门洞开?”
那妙只自己往绿玉斗里斟茶,琴张不得不上去接过斟茶之事,斟毕,妙玉举杯闻香,淡淡的责备张道:“怎么是老君眉?”
琴张才知放错茶叶,忙道:“是我大意,我这就去换。”
妙玉挥手道:“我自己换吧。你去把庵门打开,且就此再不必关上。待出去进来的都没影儿了,跟嬷嬷们多从井里打几桶水,把他们脚沾过的地方,一一洗刷干净,再把那人跳进来一带的竹子尽悉伐了,拖到庵门外烧成灰烬。”
指示毕,先将老君眉茶倾在废水瓯内,用茶筅刷净茶壶,另换碧螺春茶叶,有条不紊的重烹起来。琴张无奈,只得出了禅堂,命姥姥一起开启庵门,又过去对仍站在竹丛旁等候的贾芸说:“妙玉师傅说了,门外必定还有一人,你们愿进愿出随便,只是他不见人。”
贾芸早听说这妙玉性格极放诞诡僻,没想到竟真怪到如此地步,倒不知该怎么办了。那琴张与嬷嬷们开了庵门后,即刻回自己居室,将门拴得死死的。板儿见庵门竟开了,先探进脑袋,后蹑手蹑脚走进去,只见那贾芸在墙边竹丛旁发呆,便过去问:“如何?他答应了吗?”贾芸只是摇头,板儿东张西望道:“菩萨在那里?我要跪下拜拜!”
从半掩的门,依稀能看到佛殿里供的观世音菩萨,拿脚便要往里去,贾芸忙将他拦住道:“切莫孟浪!”
板儿朝那殿堂里探头道:“怎么只见到一只佛手?好好好,我就求这佛手保佑吧!”说着便在门外咕咚跪下,朝那观音大士的佛手磕了三个响头,双手合十,大声祈祷说:“菩萨保佑,明天把那巧姐儿给救出来!菩萨你一定保佑我等好人!我等一定一辈子作好人,行善事!若是我有一天作了坏事,像那狠心的王仁一样,你就拿响雷劈了我!”祈祷完了又磕了三个响头,方站起来,憨憨的对贾芸说:“这下咱们再去求那妙玉师傅,定能吉祥如意了!”
贾芸心想,自己也应无虔诚拜那观音才好,便迈进去,先对着那观音大士立像,双手合十,低头祝祷。拜完,忽觉观音的一只佛手,指向香案,定睛细看,香案上有一搭包,近前再看,褡包上写着两行字:“今夜祝祷者得。非其得者,取之即祸。”
贾芸稍一思索,便知感叹!原来这妙玉师傅果真非凡,怪不得宝二爷提起来敬佩有加。他且不去动那褡包,回身招手,让板儿进殿,板儿诚惶诚恐的迈进去,贾芸把那香案上的褡包指给他看,板儿问:“妙玉师傅在那里,为何把褡包搁在这里?”
贾芸道:“褡包上头写着字哩。”
板儿惭愧:“我竟不识!”
贾芸便把那褡包上写的字念给他听,让他掏出里面东西细检。板儿掏出一大包银子来,皆是上好成色的纹银锭子,数一数,共一百二十锭,贾芸道:“这都是五两一锭的,恰是六百两整!”
板儿光是发愣,后来,古咚又跪倒观音菩萨前,叩头不止。板儿将那褡包挎在肩上,与贾芸出得佛殿,只见那边禅房耳房灯光粲然,窗纸上映出一个影子,微微活动着,就知是那妙玉师傅,板儿道:“咱们到那窗外给他磕头道谢去!”
贾芸道:“看来他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