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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年轻狱警欲言又止的样子,杀青几乎放弃了自己计划中的一个部分——但那只是瞬间的动摇,他的眼神很快就冷却下来,主动朝赛门走过去:“晚上好,长官。”
“你可以直接叫我赛门。”对方轻声说。
“好吧,赛门,”杀青说,“我需要你的帮助。”
赛门的眼睛亮了起来,使得那张其貌不扬的脸庞泛出了鲜活的光彩:“什、什么?请告诉我,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杀青带着一种异常冷隽的神色,凑到对方耳边低语,日光灯惨恻的光线下,他的脸颊苍白如尸衣。
一周后。
蒂莫西在放风的操场上拦住了杀青:“时间到,你破译密码了吗?如果做不到,就把牌子给我。”
“晚上到我房间来。”杀青丢下一句,擦身而过。
晚上九点钟,全体犯人在走道黄线上齐齐站成一排,接受点名,结束后犯人们回到各自囚室,铁门上锁,走道熄灯。蒂莫西向斜后方退几步,进入隔壁囚室,点名狱警却像没看见似的,一声不吭地锁上门。
熄了灯的囚室被幽暗笼罩,只能勉强看清坐在床沿的人影轮廓。等到眼睛适应了黑暗环境,蒂莫西上前道:“说吧,别再玩什么花样……”
“我没解开密码。”杀青打断他的话,“按照约定,血牌给你,你可以自己研究,但我的五分之一不能少。”
蒂莫西在心里冷笑一声,朝他伸出手。
杀青起身摘下脖颈上的金属链子,递过去。就在对方手指牢牢攥住牌子的瞬间,他猛地用力一扯,随即曲膝撞向对方小腹。
猝不及防之下,蒂莫西被他撞个正着,发出一声痛楚的闷哼。但身为黑帮头目,他也在搏斗术上下过不少功夫,忍着痛挥拳反击。
手腕被扼住的瞬间,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下巴和胸口砰地砸在床架,耳膜嗡嗡作响。好几秒钟后他才清醒过来,发现双腕和脚踝已被鞋带捆在背后,动弹不得。
……就这么结束了?他的各种搏斗技巧还没来得及用出来!
带着一种对整个世界的不真实感,蒂莫西茫茫然趴在地板上,心情简直无法言喻。原来对方之前在他面前表现出的种种忌惮、紧张、戒备,竟都只是伪装?就像一头刻意收敛爪牙、屏息潜行的野兽,只有在扑向猎物的那一刻才锋芒毕露!
杀青一屁股坐在他后腰,他指间扒下金属链,重新挂回脖子上。“别沮丧,教父,比起拳头这种低端产品,我知道你更擅长用枪。”他拍了蒂莫西他的肩膀,戏谑地说道。
“……你想做什么,独吞那笔钱?”蒂莫西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咬牙问,“想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帮派?知道黑手党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吗,你这蠢货?”
“当然,意味着即使是我也不愿轻易去得罪的某个庞然大物。”杀青不以为意地回答,“但我不能让你跟个监视探头一样盯着我,那会破坏我的计划。”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蒂莫西拎上床,用被子将他从头到脚盖严实。做这些时他的动作轻巧温柔,甚至还细心地掖了掖被角,仿佛在用实际行动向对方证明:你看,我还是很尊重你的高贵身份的。
蒂莫西在他波澜壮阔的人生中第一次产生了无力的挫败感,“你死定了,埃尔维斯!”他语声低沉地说,“我会倾尽全力追杀你,将你挫骨扬灰,就算阿莱西奥也不能阻止……”
“理性点,教父,这么做并不能给你和你的帮派带来任何实际利益,为了出口气,跟一个亡命之徒杠上,不值得。”杀青依旧用那副冷静到令人抓狂的腔调说道,“哦,顺道说一句,别再把五亿美金放心上了,那什么秘密金库压根就是子虚乌有,全是我编造后流传出去的。事实就像你说的,七块血牌是老沃根给养子们打造的狗链子,用来彰显自己的控制权。”
蒂莫西几乎要吐出一口血来。他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什么,但包裹在棉被下听不分明,杀青用胶带封住了他的嘴,起身走到牢门边。
等待片刻后,脚步声由远而近,铁门被打开,赛门探进半个身子,有些紧张地问:“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杀青点头,朝床铺抬了抬下巴,“看得出来吗?”
赛门用手电筒照了照,依稀看到半个后脑勺,点头说:“应该不会发现。”
凌晨一点还有一次点名,但狱警一般不会进到囚室里,只会隔着铁栅用手电筒照一照,只要看到人在床上就行了。至于1316那间,杀青就用几个枕头塞在被子里应付一下,今天的值班狱警是蒂莫西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