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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坐在地上,双手被缚在身后的纪莲被迫微微昂头看着白灼,唇角上挑,琥珀色的眸子里尽是轻蔑之色。
白灼笑着睨了乔森一眼,又将目光转向纪莲,然后用极低的,只他们两人听得清楚的声音对纪莲道:“如果我现在吻你,他会不会发疯?”
纪莲轻笑一声,以同样低沉的声音淡淡答:“你可以试试。”
白灼用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看着纪莲琥珀色的眸子,半晌,只是笑:“阿苛没能战胜自己的心魔。否则,你们都不会有今天。”
纪莲看着白灼,没说话,脸上的神色却冷了几分。他心中隐约能猜到白灼要说的是什么,心跳有一瞬间的加速,瞳孔的收缩出卖了他。
白灼笑得云淡风轻:“作为当事人,你有权知道。其实你应该也早就猜到的。阿苛最爱的人是你。”
“纪苛心里的人是你。”
白灼的话像是扔在广岛上的原子弹,一刹那,把纪莲的心中建立多年的防线夷为平地。
有些事就是这样,猜测永远只是猜测,在不得到证实之前,人们总有理由去反驳它,让它不成立;可一旦这个猜测被证实,其杀伤力又岂是原子弹一般的威力呢?
白灼看着面前细瘦的男人的身子渐渐瘫软下去,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没有犹豫和不信任,只是略微显得逃避。
白灼对纪莲的反应很是满意,他轻轻拍了拍纪莲的脸颊:“你是阿苛的心之所在,我自然不可能动你。”
话毕,白灼一只手捉住纪莲缚在身后的双手,强扯着纪莲从地上起来,贴到自己胸前。另一只手则死死的捂住了纪莲的嘴。
但随即他便发现自己后面的动作是多余的。此时此刻,纪莲早就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他不是不能开口,是已经不愿再开口。
纪莲任白灼挟持着自己站起来,琥珀色的眼睛里并没有焦距。
云皇的目光不善,但脸上却没有多余的表情。他动了动手指,摸了摸手中的枪:“趁你还有机会说出条件,尽管开口吧。”
白灼看着云皇,上上下下的把这男孩儿打量了一遍,在纪莲耳边笑语:“无心插柳柳成荫。没想到苏惬的事儿能把他逼到这个程度。这孩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纪莲没有反应。
白灼哼笑一声,对云皇道:“你不好奇苏惬的事情么?”
云皇没有立即答话,顿半晌之后,才淡淡道:“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值得我好奇的?我现在倒是比较好奇你的打算,今天是林奇的末日,不知道白先生是想以身殉国还是留得青山?”
白灼挑眉:“你自己动的手?”
云皇挑唇一笑:“白先生很羡慕他啊!不用太羡慕的。如果白先生决意伤莲叔,我自然也不会吝啬亲手送你去黄泉路上与他相会。”
纪莲终于有了一丝反应。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痛苦。他不是不知道云皇对苏惬的感情,而就是因为他全都知道,所以才格外的心疼。
云皇看着白灼:“白先生还是尽快做决定比较好,我已经没那么多耐心再继续跟你耗下去了。”
白灼一时没有说话。他看了云皇良久,忽然俯身在纪莲耳边轻声道:“得到阿苛的死讯之后,我想做的只有两件事儿。第一件事,杀了你给他报仇;第二件事,陪他去死。阿苛的墓地我去过无数次,我也无数次的在他的墓碑前发誓,一定要杀了你。”
“可是直到今天我才想明白。阿苛不怪你。纵使你要了他的命,他也没办法恨你。他自己已经没机会再明白他对你的感情是什么,但咱们都懂,他给你的爱,只有他自己不清楚,只有他自己不愿意承认。”
“我不能杀了他爱的人,让他伤心。”
“我自己的墓地我早买好了,就在阿苛的墓旁边。这辈子活着我跟他没那个缘分,死了,我愿意陪着他。”
有温热的液体从纪莲的眼眶中溢出,沿着那张苍白的脸淌下去,滴落在白灼的手上。
白灼长出了一口气。二十几年过去了,把压在心头的沉重枷锁卸下去,顿时觉得轻松无比。或许,他一开始就该跟着纪苛走,才不至于白白在这世上承受这么多年的痛苦折磨。
但又或许,最折磨他的不是纪莲,不是那透彻心扉的恨意,而是思念。
不管是纪莲还是顾杏兰,也不管是过去的日子里,死在他手里的任何一个纪苛曾经碰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无一不是让他沉浸在痛苦回忆里的诱因。
是,这二十几年,终归是他折磨了自己。相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