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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信了,哆哆嗦嗦的接了我的弹子。黑子真没出息,见了我的弹子骨头都没有了,接的时候手还发抖呢!我和黑子展开了激战,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整个战场响起的全是属于我的如瞬间昙花怒放的胜利之音,黑子东躲西舱,毫无防守之力。痛快,真是太痛快了!我仿佛又回到了当时我称霸藕香村的光辉岁月,又一次重温了那种奋勇杀敌、所向披靡的绝妙体验。后来,黑子学聪明了,反正我打中他的又不要又何必躲呢?于是,黑子死皮赖脸的硬往我面前靠。嘿,黑子,你还真不要脸啊。来吧,来吧,你黑子算个鸟!敢在老虎口中拔牙?来吧,来吧,你来一个我打一个,你来俩个我打一双。黑子沮丧极了,他有点沉不住气了,有点想撤的念头。我看出了他的心思,为了使他继续跟我玩下去,我故意不小心把我的弹子送到他面前。“啪”,像拍死一只苍蝇一样的声音响起,证明黑子打中了我的弹子。哈,打中了,终于打中了!我日!赢你亮子比登天还难!黑子有点忘乎所以,脸都涨红了。黑子真没出息!我在心里又骂了一句。我和黑子继续玩。不知不觉,我们的观众已经围了满满一圈了,他们不好意思赶我们走,又不能加入我们的游戏,只好耐着性子稍有煞事的看着我们。终于有几个大一点的忍耐到了极限,他们一起招呼——
走!我们去另外一个地方!
马上有很多人响应。
走!我们去另外一个地方!
走喽——
一群队伍浩浩荡荡的离我们而去,我心里乐开了花,哼,你们也有今天?然而,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下贱胚子黑子这时候扔下我给他的五粒弹子散手就跑。我恼羞成怒,边追边喊,黑子,黑子,你给我回来!黑子,黑子,你给我回来!黑子当然不会听我的话,像只飞毛腿一样一泡尿的工夫就跑到队伍中间了。黑子,你他妈的,真不象话!黑子,我日你娘!黑子,我日你祖宗十八代!我知道,即使我骂破了嗓子,即使我用再狠毒,再下流的话骂黑子,黑子也不会回来了。黑子连同那群浩浩荡荡的队伍在我眼中渐渐成为一团模糊的影子,留给我的是一双双异常清晰的雪地上的脚印,那些脚印一个个咧着牙龇着嘴仿佛都在嘲笑我的无能。我气极了,跑过去朝着那些脚印乱踩一气,看你们笑,看你们笑!我踩扁你们!我踩死你们!然后,气喘吁吁的一屁股坐在雪地上,把帽子摘了赌气似的,扔得老远老远。雪仍然在飘飘洒洒,我少年的心里感到了一阵从来没有过的悲凉,我平生第一次体验到了“英雄末路”的悲壮。那年我十岁。
后来,还是涛哥帮我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我去找涛哥,向涛哥诉说了我的遭遇。涛哥二话没说,拉着我往那些排斥我的人那里跑。涛哥往他们中间一站,几句话就把他们摆平了。
你们听着,如果你们谁以后不和亮子玩,我揍扁他!你用你们的勾指,他用他的弹指,互不相干!你们晓得用勾指,人家不晓得,你们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家吗?
问题是解决了,这以后,再也没有人敢不和我玩了,只是我用弹指对付他们的勾指的优势荡然无存。他们用勾指的熟练程度与我用弹指的熟练程度相差无几,我多年集聚起来的光芒逐渐暗淡下去,我的地位从此一落千丈,我终究逃脱不了沦为平庸之辈的命运。
2鸟岭及尖叫
☆、2鸟岭及尖叫
四月四日,我五岁。那个下午很美却没有一个人来陪我玩。那个时候,我才五岁啊,五岁的我有天赋但光芒还没有显露出来,为什么他们不和我玩呢?四月四日,我五岁。五岁的我有点忧伤。我百无聊赖的在阴沟里训练我的指法。我的指法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实在没有必要再进行训练了,但是不训练我又能干什么呢?我实在是太索然无味了,就悻悻的站起来,四下里望了望,企图望见一个人或者什么新奇的东西,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我终于决定回去了。回去吧,回去吧,不回去又能干什么呢?我心里空空的,落落的,恹恹的回家了。
我不知道我爷爷为什么和我一样喜欢发呆,我进屋的时候爷爷就在发呆。我爷爷像一尊雕像一般背靠着后门右侧的墙壁,弓着双腿坐在门槛上望着涛哥家的烟囱发呆。我爷爷老是望着涛哥家的烟囱发呆。我小小的脑瓜子怎么也想不通爷爷为什么老望着涛哥家的烟囱发呆。发呆就发呆吧,望着烟囱有啥意思呢?烟囱有啥好看的呢?光溜溜的一根木头而已嘛。要是在吃饭的前后还可以欣赏欣赏袅袅上升的炊烟,想象力丰富一点的还可以把它想象成仙女跳舞什么呢。可现在什么都没有啊,连个烟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