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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昂尼德将目光移向站在一旁的殷墨。“让我来猜猜,殷先生又是哪边的呢?”他舔舔嘴唇,慢慢道:“这笔生意失败,车臣那边,应该也会很不高兴吧。”
殷墨淡淡道:“那不是你操心的事情。”
列昂尼德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逡巡了一秒,他似乎在估量着什么。叶昔没有武器,而殷墨的阵营他已经不想费心去猜。
也许与已经确定的敌人同归于尽的确是一种算得上壮烈的死法。然而显然所有人都低估了列昂尼德最后的疯狂。他只有一颗子弹,而选择击发的目标并不是叶昔。
三个人都是特工出身,反应时间上几乎没有差别。
钢笔发射出的小口径子弹没有声响。只有殷墨的手枪冒出可以辨识的枪口焰。从徐子敬他们的角度,只能看见举起枪的殷墨在下一刻和列昂尼德一起倒下去。
55叶昔的命令
后一秒有人从暗影里猛地扑出来;乌黑手枪顶在叶昔背心。
徐子敬在枪响的一刻猛地眯起眼睛。他扭头看了一眼宁刃;对方搭在扳机上的手指神经质地抽动一下;倒在地上的两个人不知生死。他瞧见王祥从阴暗处忽然冒出来;然后是叶昔猛地僵硬的身形。徐子敬咬牙。
王祥声音暗哑;他的眼睛里能看到某种阴暗浑浊的黑色,“叶处长;现在的情况还在你的算计里吗?”
王祥“哈哈”地笑了。“现在还说这些;叶昔你说你这是冷静呢,还是自欺欺人?”
叶昔忽地笑了。他能感觉到身后建筑物燃烧的热量。他道:“今晚的突袭,是你和列昂尼德说的。”他接着道:“有没有想过这突袭针对的不只是情报而已?”
王祥安静了一秒,重又大声笑起来:“便是冲我又怎么样;叶昔;现在你的性命正捏在我手里。”
叶昔很清楚地听见他语气中的那一丝惊疑。他眯了眯眼睛,道:“别把自己看得太轻,叶处长。”
叶昔扯了下唇角。他微微仰起头,目光似乎毫无焦距地在虚空中移动,对面几幢低矮的建筑物顶端没有反光。
徐子敬沉默地捏紧了手指。他可以从瞄准镜里看到他,看得清晰无比。他一寸一寸地观察着那个人,在几百米开外,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他瞧见叶昔漆黑漆黑的瞳孔,以及背后颜色艳丽的,熊熊的火光。
宁刃的声音仿佛来自天外:“找射击角度。”
徐子敬没动。
他知道零三的原则。为了最大的利益他们将可以,必须,被允许,牺牲任何人。
任何人。
叶昔不是那个“任何人”。
叶昔并不知道狙击手的位置。他不知道瞄准镜后面会是怎样一双眼睛。而徐子敬从瞄镜里可以看见他的眼神在自己的位置周围游移。他知道有人会在这儿。徐子敬深深呼吸。他将手指搭上扳机,努力地找那个合适的角度。王祥将自己隐藏在叶昔身后,露出的部位无法实现有效杀伤。叶昔现在已经成了他最有利的盾牌和砝码。此时他们只有两个人,相隔数百米,而其他人从建筑物前方绕过来将消耗掉至少一分半钟。时间。变数。这些他们无法承担。
王祥必须死。而这是日蚀最终的目的。他们不能放王祥离开这里,着几乎是唯一解决掉他的机会,而他们更不能让王祥带着叶昔离开这里。那个人不可以成为敌人的砝码或者诱饵。
而徐子敬知道叶昔他自己也不会允许。
徐子敬听着自己有些参差的呼吸。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开枪时唯一的选择。
宁刃扭过头来,淡淡看他一眼。
徐子敬忽然想起零三的大队长难得的那句文艺腔。他说,士兵你记住,枪是从心里长出来的。而他从来没忘记过很久以前被教过的,狙击手的准则。
心坚如铁。
王祥也是特工出身。换句话说,这里的玩家都是职业的。没有谁快谁满,只有谁豁得出去,或者,谁输不起。
徐子敬苦笑起来。——这回可真的掐中他的软肋了。他就在乎这么一个人啊。他就在乎这么一个人,可他必须开枪。他知道开枪的后果。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想着也叫人难受。
他第一次这样痛恨着瞄镜的精确,让他可以清晰地看见叶昔的嘴唇缓缓开合。唇语无声,而他可以读出命令的语气。
——“开枪。”
他说开枪。
他们都是军人,而叶昔是这次行动的指挥,他们都将按照他的命令行事。徐子敬低声地笑起来。
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