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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瞳慢慢地走过去,人群里让出一条路来,他走到公告版前,那里,贴着一张小字报。
“我系三年级学生安XX,原来系本市某巨富所包养的男妓,不知系领导与学校会对此有何种态度?
另:据悉,此人与本系一副教授辞职一事亦有联系。”
白纸黑字,画一张惊骇的脸,一个朱色感叹号,血也似的红。
墨瞳慢慢后退,步步艰难。
转头处,瞥见谈力满是得色的脸。
走出人群,走出大厅,走进雨里。
漫天雨雾中,长长的林荫道,墨瞳一个人走过,哪里有一双温暖的扶持的手?
一直走出校门,他开始发足狂奔。
跑回公寓,他死死关上门,拉起所有的窗帘,湿碌碌的身子严严实实地裹进被子。
于阿姨发现墨瞳的不对劲,已是第二天的傍晚。
他睡在床上,人烧得滚烫,却还清醒,大睁着眼,问他什么也不答应。
于阿姨打电话找来了周释怀。
数月不见的周释怀出现在墨瞳的床前时,他的目光开始缓缓转动,落在周释怀的脸上,突然绽出一个笑,花榭一般的惆怅,吐一口长气,“好了。我的最后的苹果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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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释怀打电话叫来了医生。
护士把吊针戳进那孩子的手背时颇费了一番功夫,细瘦的手背,很难找到血管。周释怀看着护士把针戳进去,又拔出来,如此三四次,每次都带出一点点血珠,象一颗颗小小的珊瑚珠,落在细白的手上。墨瞳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空落落的眼睛着某一处。
医生小声的说,“拖的时间太久了,恐怕要转成肺炎,先吊上水看看今晚怎样。
周释怀在床边坐下来,三个多月了,他把这个孩子弃置在一边,却一直在暗地里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看着男孩子一夜间瘦得塌下去的脸,还有那一双深黑如夜的眼睛,那里面却没有光亮。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墨瞳居然还是大睁着眼,药物似乎对他丝毫不起作用。只是他的嘴角渐渐带上了一个恍惚的甚至有些狡颉的微笑。
周释怀省过来,呼地掀开墨瞳身上的薄毯。
床铺上一大片濡湿,针头早已被他拔下,手背上的血迹已经凝固。
周释怀用厚的大毛巾垫好弄湿的那块床单,从外间叫来了医生,让护士重新给他打上吊针。
墨瞳开始挣扎,虽是无力,却让年青的小护士无法下手,擎着针无措地站在一旁。
周释怀用力扣住墨瞳的手腕,示意护士下针。之后又叫护士用绷带把墨瞳的两只手腕松松地绑在床沿。
墨瞳终于停止了挣动,疲惫地躺着,笑一下,过一会儿,又笑一下。
周释怀示意医生护士出去。重又在床边坐下。
过半晌,墨瞳突然转过脸来,望向周释怀。目色迷离。
墨瞳说,人家说发烧的时候那个地方特别地火热,你不想试一试吗?
周释怀微微一愣,随即平静地说,你看你现在的样子,怎么能受得了?
墨瞳绽开一个妖媚的笑,声音低沉宛转,“恩客如果都象您这样,那做妓的有福了。”
周释怀用手缓缓地抚着他的额角眉梢。
“安墨瞳,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千万不要。”
一如既往的平静声调,但还是泻露了一点点的情绪。
这一点点就够了。墨瞳的眼睛望着天花板,那双眼睛惊心动魄的美丽。
终于,眼中的光亮暗下去,药性发挥了作用,他睡着了。
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
他的病还是转成了肺炎。
墨瞳觉得自己在沙漠里跋涉,空空的双手,茫茫的前方,他趴在沙里,想着,就这样吧,不用再起来了,没有路的,哪里都没有路。
人往更深的昏沉中坠去。
只觉一双温热的手在额上轻扶。熟悉而温柔的触感,却让他害怕到轻颤,想拼命甩头甩掉那只手,却半分力气也使不出来。想抬手,手也动不了分毫。
更有那一种混合着茶叶清香的淡淡香气始终萦绕在周围,如丝如缕,罩着他,无处躲无处藏。
墨瞳开始低低地哭,却没有眼泪,象一只小小的困兽。
第三天,墨瞳终于有了知觉。
昏沉之中,只觉眼皮上一只微凉的手指轻轻扶过来又扶过去。
墨瞳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