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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你和林阑昨晚上说什么了?”
方青骅愣了一下,昨晚自己的声音是不是太大了点,不会全宿舍的人都听到了吧?林阑自然是没有做好出柜准备的,要是被自己这么带出柜了,方青骅也实在不好意思:“……没说啥啊……”
“我光听到胖子什么的,还有什么同……林阑他……?”方青骅这种敷衍的态度让杜子航很不满意,干脆就明白着说了。其实他也并没有听清什么,只是猜测一下。
“……”方青骅只是沉默。
于是杜子航没再问了。
这天的太阳特别的毒,明明天气预报都说了帝都有雨。海淀留守的同学发来短信,帝都好几个区的确下雨了,怀柔那边晴成这个样子,不会是把整个帝都的份儿全晒了吧。方青骅在地上摆了多少个求雨的字样也阻止不了训练的进行,几个人哎呀抱怨了几声,下来巡视的连长便让全连集合,罚站军姿。
时间正是正午,没站多少时间,队伍中忽然哄乱了起来。方青骅回头一看,林阑倒了下去,看样子是中暑了。
站在林阑旁边的同学赶紧扶了起来,跟教官打了个报告,扶着林阑向医务室开路。方青骅见林阑有人照顾也没有多想,连长喊了一声:“谁让你们乱了?”所有人又恢复标准的军姿。
林阑的确是中暑了。被扶到医务室之后,填了张表格,排队去看医生。从小西天带来的两个医生忙得看病像是流水作业一样,开了点药就让他到旁边坐着休息一下,就算诊断完了。林阑不好意思让送他来的两个同学跟他一起干坐着,便叫他们先回去了。今天中暑的人特别的多,小医务室有些挤不开了,屋子里的空气越来越浑浊。林阑觉得喘不上气,呼吸越来越粗,只能跟医生说一声,到外面去找个阴凉的地方休息了。
医务室在男生宿舍楼一楼,出门去,右转是训练场,左转便是一排大树,背后靠着栅栏墙。林阑看着那栅栏墙犹豫了一下,对面是帝都理工的军训场,他并不想坐在那里,但是已经没有力气走更远了。还是靠着一颗树坐在了地上,树影撒在他的身上,略微遮挡了太阳凶狠的直射,虽然空气是热的,吹来的风也并不凉爽。
“哟,这不是那个姓林的死胖子么!”
忽然一声满含嘲笑的声音响起。在这个炎热的夏天,单凭那个声音便让林阑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仿佛一桶冰水浇了下来一样。是那个人。他不想理会所以保持沉默,那人见没挑逗起林阑不甘心地冷哼一声:“你竟然也在军训?我怎么听说你去年考到B大去了,是被B大发现你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给开回家了吧?复读一年又考回帝都了?”
“……我们大二军训……”林阑没有勇气大声地辩驳那个家伙,只是嗫嚅着,其实对方根本没有听到什么。
那家伙便把沉默当成了认可,以为自己猜对了林阑现如今的处境,更加洋洋自得起来:“等你们学校休息了,我一定得告诉他们身边有你这么个变态,得赶紧把你开回家!免得祸害别人!”
林阑的双手握紧成了拳头,紧紧咬住了牙齿,却想不出什么有力的回击。他并不是伶牙俐齿,几句话能气死人;也没有力气,更不会动什么心思使用暴力。若换在以前,他一定要哭出来了,正当眼泪要留下的时候,他却忽然想起方青骅来,同自己一样也是同性恋,却过得自在而幸福。他想起方青骅说,胖子没有什么,同性恋没有什么,这都不过是自己找来的鄙视自己的借口。这么想着他一拳打在墙上,站了起来,瞪圆了眼睛,狠狠地说:“我才没被开除!我们大二军训就是了!我……我是同性恋怎么了!我一样……我一样能活得很好!比你要好!”
这一番话仿佛消耗了他全部的力气。天忽然暗了下来,在阴沉的白日里,林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双眼里有什么在闪亮着。
隔着栅栏墙的那个男生,忽然间在林阑的眼睛里看到了许多东西。勇气和信念。他胆怯了起来,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因为一个变态而胆怯,只好用冰冷来掩盖内心的慌张,向着林阑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骂:“变态。”他相信林阑是个变态,一个变态怎么能活得比自己还要好呢?那是在做梦吧。
祈求了好多天的雨终于落了下来,这一下便仿佛天要漏了一样。无数豆大的雨点砸在两个人身上、砸在两个操场上所有学生和教官的身上。值班的连长大喊着让同学们赶紧回宿舍,操场上的人如同雨汛一样汹涌地涌向宿舍大门。那男生一见到下雨,仿佛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一样,飞快地跑了,只剩下林阑,背倚着大树,失去了全部的力气,跌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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