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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怀风好笑道:「这才几点,我办的是他要我办的公务,又不是出去浪荡。他能骂什么?不过你都这样说了,我们就回去吧。这钟点,总长八成还在海关衙门里办公呢。」
不料汽车开回公馆,入门就有听差报告,说总长已经回来了。
宋壬摊着手,对宣怀风说:「您看,让我说对了。您还说八成在衙门里办公,我倒猜他八成是在这里守株待兔呢。」
宣怀风笑道:「你这阵子大有长进,连成语都用上了,跟了哪一位夫子学的?」
宋壬说:「我哪有这闲工夫,这不都跟着您在外面溜达吗?这兔子的故事从前听过,很有趣,便记住了。我不和您说了,快进去吧,总长要等急了,可有我好瞧的。」
宣怀风说:「既然是守株待兔,就让他守着好了。那兔子是迷了眼才撞树桩上的,我眼睛又没迷。偏要在这大门吹一会风。」
宋壬以为他说真的,急得两道浓眉挤到一块。
宣怀风呵地一笑,落落大方地进去了。
到了书房门前站住脚,眼睛还没往里面谈,就听见白雪岚的声音从里面很有威严地传出来,「出去野了一天,回来还想溜吗?快滚进来,我要打你几下屁股。」
说到最后一句,语气里却泄露了笑意。
宣怀风便风度翩翩地跨进门去,耸耸肩,说:「我出去忙了一天,没功劳也有苦劳,凭什么挨打?」
白雪岚说:「凭你丢下我一天,这么大的罪过,不挨打说得过去?本来早上要起来的,被你骗着又睡下了,结果等我醒来,你早跑了。一出去就混一天,说说,你跑哪里去了?就算有事,也该打个电话回来说一声下落。」
他坐在办公桌前,在宣怀风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掷了钢笔,两手合在一起,把手肘竖在桌面上,抬头打量着宣怀风。
宣怀风笑着说:「是有些对不住,事出忽然,我怕耽搁,匆匆就出去了。后来那些私人的事办好了,我又想起公事来,再去拜访了那位布朗医生。可惜他又出门去了。」
白雪岚把手清脆地一拍,英俊的脸颊逸出笑来,说:「你们缘吝一面。你去他家吃闭门羹的时候,他正在这里坐着呢。你看,桌上那杯咖啡就是他喝的。」
把下巴一扬。
宣怀风转头去看,一旁两张软沙发围着的矮桌上,果然就放着两个残剩了咖啡的外国瓷杯,惊喜道:「他竟然亲自过来了吗?你和他谈得怎么样?」
白雪岚说:「这人看来不错。他说昨天回家,听底下人说有一位海关的官员来找,提到要办戒毒院,他就很高兴。他在国外研究的专长,就是这方面的,可惜中国肯花真功夫做这件事的人很难找,他在几个城市逛了这些时候,找不到一个地方可以施展所长。故此他很沮丧,正打算回他的国家再继续研究,刚巧你就找上门了。所以他等不了,今天主动上门来了。」
宣怀风眼睛黑亮,兴奋地说:「这真是一个好消息。还谈了别的吗?」
白雪岚横他一眼,反问他,「还能谈什么?我英文又不好,他又不懂法文。勉强凑合着谈了几句,只好约下次我副官没逃家的时候再见面谈。你要是没出去,今天说不定就能谈成好多举措来。你说,该不该狠狠打你几下屁股?离着这么远干什么,过来,我又不会吃了你。」
宣怀风如今哪里怕他,潇洒地走过来,翘臀往桌边上一挨,两手环在胸前,视线微微朝下,落到坐着的白雪岚脸上,叹了一口气,问:「真要动手打人吗?就算要挨打,至少先让我吃点东西。」
白雪岚一把拉了他,就拽到自己怀里,逼他坐在自己腿上,沉着脸问:「这都什么钟点了,还没吃午饭?该死。宋壬也是个吃乾饭的,他就不知道看住你。你也够可恶的。」气得在宣怀风项颈上咬了一口。
一边咬得宣怀风直蹙眉,一边伸手扯摇铃,等听差进来了,才像沉迷于撕扯猎物的野豹终于大发慈悲的松了口,抬起头说:「叫厨房快弄点吃的来,不要太荤腥,不要伤胃的辣东西,要软和一点的菜。」
等听差一走,他又把嘴抵回刚才那片诱人的软滑细腻,齿磨唇吮,从脖子啃到下巴,下巴吻到唇上,猖狂一气,亲得宣怀风呼吸紊乱,双颊绯红。
最后,还不甘心地轻轻咬了咬宣怀风又挺又漂亮的鼻尖,才问他,「那一大早急急忙忙的出去,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呢?管家说好像是你的朋友出了事,偏偏他又听一半听不见另一半,乱七八糟的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