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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路,让事业渐渐步上正轨,然后,给予母亲一个幸福的晚年。
多么简单,多么美好。
一个月前,毕业之初。凭着之前在类似部门的实习经验,以及出色的面试成绩,终于进了某物流企业在本地分公司的公关部。给自己承诺好的世界,好像就在脚下了。
然而,梦中和梦醒,不过一月之差。
下班后,拖着几近散架的身体,挤上公交,回到在公司所在外城区划片租的公寓。公寓很简陋,仅仅满足第二层次的需求而已。不过,不计为前途渺茫而感伤的时刻,子千大多是开心的——只要想到母亲,想到大学那帮子人。
除了想到那个人。
不知他过得怎么样,子千还是会想。
有时,回到家很累了,浑身酸痛,肚子空空,望着角落里那个黑盒子,想起它被母亲强行塞进搬家公司的车的情景,子千会默默地笑起来。
有时,周末醒来,质问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望着床头那张色彩鲜亮的照片,想起典礼上一帮子人不停抹泪不停大笑的傻样,子千会默默地笑起来。
有时,从一个店奔到另一个店,大街的喧嚣充盈耳际,翻江倒海般愤懑,忽的想起那个雪天,那个寒夜,那句喜欢,那次救赎,子千也会默默地笑起来。
一切,遥远得恍如隔世,然而又清晰得如在眼前。
又熬过了一天,临走时被塞了厚厚一摞报表。
「明天早上给我。」副部眼皮没眨一下,毫无情绪地扔给子千。
这算加班吗?可是没有加班费。
拖着发沉的腿走到公交站,一如既往。形形□的人,来了又走了,有悲有喜,却无声无色,像是上世纪20年代旧上海播放的默片。
跟那件事之后的无数个日子,是多么相似。独自一人走在无边无际的大漠中,孑然一身,期待着绿洲,期待着尽头,希望那不是白日做梦,亦不是海市蜃楼。
心痛得无以复加。
第08章 望穿秋水
对明天充满盲目希望的人,终究要以失望收场。
在这里工作不过月余,取缔公关部的指令就下来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朽木独有的气息,浮满整个工作室。派系之争的牺牲品,总是萎靡,衰败,寥落得彻底。
人们陆续进去,又依次出来。变化的,是银行卡的小数点;不变的,是脸上的惆怅。
想起一个礼拜前某位同事赐教时的神采飞扬,深感人生无常。
「小童鞋,我说你是刚从象牙塔里走出来啊?大学里还有青春失乐园呢,你这孩子怎么跟个天天看韩剧的2B女生差不多啊?公司政治懂不懂?……算了,告你吧——知道为嘛人业务部的头儿叫经理,咱公关部的老大就只能叫部长啊?这就是有实权与没实权的差别。刘总老爸是F城子公司总裁,而魏部跟咱一样,草根阶级,你说皇帝听太子的还是听外臣的?再说魏部还不是什么皇亲或功臣,这次整顿连削藩都称不上。这回啊,八成没戏了。不过——你这孩子才刚出来,冲劲儿还有,人也不错,要真散了也不怕没好去处。得了,今天当没听见,老老实实地把余下的工资给挣了吧!」
又记起这里唯一看重自己的魏部。
「近两年物流业和广告业不是一直在整改吗?不少同行都给公关部瘦了身,给业务部,或者说营销部加了肉,你也应该能分析出,当前形势下后者才是关键。让业务部接咱部的活儿,可行,简约,还高效。优胜劣汰从来都是这个社会的生存法则。
「记住,子千,这个世界,无论物流还是公关,商界还是学术界,都有一个不变的规则:职场即战场。战场上的人只分两种——战友和敌人。前者助你成大业,甚至可以为你挡刀子,遇上了,算你好命;后者绊你害你,可你却很难辨别出,狼都可以披着羊皮混进羊群。
「而子千,你太纯了。」
「其实,我一直知道自己性格中的软肋,只是不愿动这个手术。一个人病着比身边的人都受伤,不是好很多么?」
「子千啊子千,将来,你注定要受伤。」
不到半月,子千找到了工作,甲方是一家外企,专司公关的跨国公司。房子改租到内城区,依然没有住在母亲家。大学毕业是人生一道分水岭,母亲一手营建起来的迎风坡在这边,需要自己借风造雨的背风坡在那边,自己已然跨过。
同进公司的,还有一男一女,新人期比起上一家好了很多。倒不是因为三个人分担便利贴的差事,而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