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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瑾鬼迷心窍地凑上去,替他舔了干净,而后移向那两片唇,那分明很柔软却在他肩头烙下深刻烙印的唇,含住仿佛还不够,细细品尝,透着幸福的味道。
天瑾第一次知道,幸福的味道甜得让人想要颤抖,流泪,晕倒。天瑾及时松手,才幸免于难。
害怕面对安然任何反应,天瑾决意逃走,但一只手拽着他,那张柔软的小嘴又贴了上来。在天瑾脑中轰隆作响时,小巧的舌头探了进来,然后天瑾意识到,被吻的人是自己!
一个七岁小孩儿,施展出十五岁的天瑾都望尘莫及的吻技。小舌头扫荡一空,心满意足地坐了回去,侧头不动声色地看着天瑾。
天瑾连撞墙的心思都有了。
安然不禁咋舌:“你生什么气啊?”
“我……我没有。”
“还说没有?脸都红了!不就是抢了你嘴里的糖吗?”
这是在陈述事实,还是在给天瑾台阶下?
天瑾还真就以为自己戚戚小人,度了人家君子之腹。
其实天瑾混乱了。面对他的侄子,陈天瑜的儿子,天瑾只能有一种情绪,恨。可他是安然,仿佛由天瑾创造,策划,甚至掌控,他是安然,一个梦想,抓在手里。
他的侄子给他记忆是一声清晰的掺杂惊喜的“瑾”,是一串温热的透着执着的泪水,是安静的下午一声清脆的“我也是你的”,是夕阳下一个带有蛋糕的甜美香味的吻——这是一个侄子该给他的吗?
说起“侄子”这个词,天瑾觉得可笑,他从未当安然是侄子,安然从未叫他叔叔。
天瑾不会愿意安然叫他叔叔,因为他和那一家人都没有关系。
顾秦总问他:“你想好怎么报复他们了?”
天瑾会答道:“各种手段。”
直到那么一天,顾秦有意无意地问:“各种手段包不包括对你侄子下手?”
也许顾秦真的是无心,可天瑾就像手握铅笔的工程师开始疯狂地规划起了蓝图,然后愤怒地撕毁,重新来过。一次又一次,重复着相同的程序,在千篇一律的动作中几乎抽搐。
天上的星星亮得像安然明亮的眸子。天瑾对自己说,那是安然,安然是寄托,是梦想,怎么可以毁了?
翻个身,又是空荡的房间冰冷的床。天瑾问自己,为什么不可以?那是他们最大的弱点!
脑中涌起一个疯狂的念头,毁了他,同时毁了自己。他喜欢那个孩子,就用喜欢去毁了彼此,他爱那个孩子,就用爱去毁了彼此。
窗外星空闪耀,天瑾伏在床头哭了:他居然想要毁掉一个叫做“安然”的梦一样的孩子。
在同学看见天瑾又开始吃药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少人能猜得到那是治疗什么病的了。
“阿米替林。”天瑾对顾秦说,“治疗抑郁症的。”
顾秦靠在窗框上说:“你是一个让人心酸到害怕的人。”
天瑾闭上眼睛,边缘白得近乎透明。
顾秦叹了口气,喃喃道:“我觉得你会消失——不,我觉得你正在消失。”
总有一天会消失的。
六月二十五日,又是一个明媚的日子。高考早已结束,陈天瑜没有在学校接到天瑾。陈天瑜家的大门敞开到十点,陈天瑜准备关门时,天瑾不疾不徐才出现在门外。
带着歉意的神情:“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陈天瑜有些受宠若惊地呆站在门口。安然听见动静,立马冲过来扑进天瑾怀里,挂在他脖子上不肯下来。
天瑾有些意外。这次,安然竟没有问他是谁,而是带着哭腔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陈天瑜说:“安然都已经洗完澡准备睡了。”
天瑾抱着疲惫的安然走进卧室,用门隔绝起来的小天地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天瑾沉默着抱了安然五分钟。五分钟之后,他说:“你八岁了。”
“九岁。”
天瑾笑了,摸了摸他的头:“对,虚九岁。要懂事了。”
安然呆呆看着他。只一个笑,让人心醉神迷。
“别和奶奶冲撞,别欺负同学,男生也不行,别装病骗人……”天瑾失笑,两人的关系已经亲密到这个程度了吗?
安然觉得这话像是一种预兆,对立抑或分离。他惶惑地睁大眼睛说:“你要干嘛我不会拦你的。”
“当真不拦我?”天瑾说,“我要欺负你爸。”
“我爸就是你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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