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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樱美搅动汤勺的手停了一下,只沉默了一小下,她迅速地展颜对着齐桓笑了一下,
“可以这么说吧,不过只是男女朋友,我们都还没有考虑好是不是要正式确定关系。”
“噢,”齐桓点点头,“蝎子是个能干的人,只是,”齐桓又一次抬眼看了看林樱美,那个清丽脱俗的瓜子脸始终带着纯净从容的微笑,“只是,蝎子既然是我的同事,我知道我们这一行的危险,别人不说,你看成才,死里逃生啊。我早看出来了,你不是军统的人,帮我们是因为蝎子吧?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出了事,你怎么办?”
林樱美没有想到齐桓会对她说过这么一番话,虽然她无法对齐桓说出自己参与营救行动的真相,但齐桓的关心还是让她很感动,“谢谢你的提醒,其实我帮你们,也不全是因为蝎子,另一个原因是,我也是中国人。日本人有多残暴,看看成才身上的伤就能够知道了,说心里话,我挺敬佩成才的,如果是我,我受不了。我都想好了,如果我被捕了,我就吃下这一颗早就准备好的毒药。”说着,林樱美伸出纤细的手指用力地摸了摸旗袍领口的那一枚珍珠胸针,胸针上缀在一起的几粒发出淡淡光华的白色珍珠里,有一颗就藏着林樱美给自己准备的毒药。
林樱美的话和动作让齐桓一下子怔住了,他楞楞了盯着那枚胸针看了半天,才吁了一口气,什么话却没有说,但是林樱美说话时平静和坚定的神情却深深地刻在他心上。
厨房里的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只有汤锅里的水沸腾的声音还在响着,两个人各怀心思,林樱美有些焦急地惦记着楼上的袁朗,齐桓仍然在费力地思考着林樱美的话;两个各怀心思的人此刻都没有想到五六年之后会有一次惊心动魄的经历,更没有想到他们的命运已经从这一天开始交集,和楼上那两个人一起。
林樱美轻轻地推开楼上房间的那扇和式木门,屋子里好像很安静,没有人说话声,林樱美心想成才身体虚弱可能已经休息了,她尽量小心地拉门,江南的潮气让木门在推拉的时候有些滞重,发出哐当的声响,林樱美像小孩子做错事情一样站在门口,有些不好意思地探询地向屋里望过去,第一眼看见的,却是袁朗眨着眼睛冲自己做着鬼脸,笑得格外温暖,自己认识他以来从未见过的放松的笑,“没事,成才没睡,进来吧。”随意的话语,就像在家里,亲人之间的话语,亲人之间的放松,床上躺着那个人,正要进屋的那个人,都是他亲人一样的放松。
听了袁朗的话,林樱美还是站在门口稍稍楞了一下神,才脱鞋进屋,她只是有点不能适应这样的袁朗,这个她一直默默在心里在身后喜欢着的人,从未在她面前表现出这样的放松和随意。
然后她听见袁朗转过身对成才说:“林大夫。”
就这三个字的介绍,没有更多,林樱美心里明白,袁朗已经跟成才交待过自己的身份。
“我见过,那天在刑场上,林大夫穿着一件紫色的旗袍。”成才的话让袁朗和林樱美都惊讶起来。
“我说,你那会儿都死到临头了,还惦记着看人家美女呢?”袁朗没好气地作势拍了一下成才的头。
“我都快死了,还不能多看几眼人间美景加美色啊?”成才笑着回答,笑到一半语气却变得感慨起来,“我以前真没想到那么一个悲壮的雨花台,风景竟然那么迷人。”
袁朗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却是冷峻的话语,“你知道那儿的景色为什么比别处要美丽吗,因为那里有太多的鲜血和牺牲!”
成才没有说话,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沉重地起来。
林樱美走近成才躺着的榻上,双膝跪下,熟练地从带上来的铁盒里取出酒精、棉签、纱布、绷带和一瓷瓶云南白药,一一放好,拿起棉签,沾上酒精,举着棉签却有些迟疑地看着成才,有些犹豫地说,“酒精杀得很,会很疼,你得忍一下。”
还是在刑场上见过的那一对细细小小的酒窝,此刻的笑意却更温暖和真诚,离得近了,林樱美才发现成才有一双特别好看的眼睛,杏核儿一般的眼睛,黑黑的瞳仁,明亮而多情,眼睛里那一汪波光粼粼的湖面下是望不到底的沉沉湖水,诱惑着人去探询和接近。
“没事儿,长痛不如短痛,只要这双手不废了就成。”那双眼睛在说这话的时候,有一股坚毅的神气从眼波里掠过,让林樱美心里陡生敬意,一秒钟之前还带着笑意和温情的眼神一秒钟之后又如此刚毅坚定。
棉签带着酒精的辛辣在成才血肉模糊的指尖上轻轻地放下,林樱美尽可能让自己的动作轻些再轻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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