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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李的,你别太过分!”谢芷跃身扑起,撞倒了木案,一把揪住李沨的领子,他来势冲冲,动作又出人意料,然李沨眉头都没抬一下,文风不动,仿佛石佛,傲视众生。
“小芷,不可在讲学堂打架!”
孟然再次拉住谢芷,将他揪李沨衣领的五指掰开,拽起谢芷离开讲学堂。
两人坐在藏书楼下,谢芷涕泪交加,呜咽:“我不读了,我还是回家去。”孟然拍他肩,安慰说:“七尺男儿,岂能被人羞辱两句,就当缩头乌龟,往后,你好好读书,争回一口气。”谢芷仍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我不是读书的料,他说得没错,何况,何况,我压根就不想到书院来,每日过得混混沌沌,枉费银子,不如早日回家去吧。”孟然动怒,站起身来,用力拍打木梁,“这说的是什么话!给我长点志气,你并非不适合读书,只是不得要理。”孟然将谢芷扯起,拖着他走,在前催促:“随我来,你以后晚上到西斋来,我教你。”
作者有话要说:
☆、(修订)日暖蓝田玉生烟 第一章(下)
夜里,在孟然寝室,谢芷埋头读书,小青端盏茶大步走过来,谢芷都没察觉。孟然在一旁看着,看谢芷摇头晃脑,把《论语》颠来倒去地读。“你既然能全本背下,每一句的意思可都懂的?”孟然拿过茶盏,喝上一口,悠悠问谢芷。“懂得,我不怕考墨义,就怕考经义。若问我可晓得它的意思,我用自个的话,能说出来,可是要我代圣人去作答,我总是忘记圣人该如何说话。”谢芷说时眉头紧凑,苦恼非常。孟然点点头,将茶盏搁上茶几,“只可惜并不考墨义,而只考经义,你不如死记硬背,将经义记下吧。”谢芷合上书本,取出本簿子,翻开两页呈上,“先生课堂上的讲解,我都做了笔记,平日也会读会背,无奈一遇到考试,就又脑子空空,老是记不住。”孟然无奈摇头,“读书的用心,不只是用眼去记用口去读,还得放在心里,经义虽然枯燥无味,却是科试的敲门砖,无论如何也得记下。”谢芷回道:“反正我也没那样的才能,从来不敢想能当上生员。”孟然指敲谢芷的头,责备:“连生员都当不上,那不是枉费读这十来年的书。”谢芷苦恼喃语:“我索性还是再考个末等,挨顿板子,给逐出书院算了。”孟然见他垂头丧气,又打起退堂鼓,也不再责备他,只说:“往后先生教一条经义,你就在我这里背一条,教两条,你就背两条,应付月考足矣。”
这自然是个好方法,谢芷点了点头。
两人交谈时,正月进来,不过未做声,小青瞧瞧漏上时辰,出声说:“谢公子,再迟些,东院门就要关了。”
谢芷起身和孟然话别,孟然笑语:“和我睡一张床不正好,就不用回去了。”正月催促,“公子走吧。”谢芷对孟然执礼:“谢谢燃之今晚的指导。”
目送谢芷和正月离开,小青问孟然:“往后夜里教谢公子,会影响公子自己的学业吧?”
孟然坐在床上,抖去双鞋,解着衣带,笑回:“我也才十六岁,还想多当两年童生,好好玩玩,就这么考上秀才,那多无趣啊。”
小青帮孟然脱去外衣,将衣服细细折叠,又低头收齐孟然抖落在地的东一只,西一只的鞋子,莞尔:“那我也能多伺候公子两年。”
孟然躺在床上,听到小青的话,目光才落在他身上,见他起身,朝铺在角落的席子走去,唤道:“过来床上睡。”
小青听话过来,坐在床上,战战兢兢,孟然把他摁倒在床上,被子一蒙,说:“睡觉。”
平日孟然常戏弄谢芷,小青也在身边,难免怀疑自家公子有龙阳之好,今夜可好,被叫来同寝,该不是想做那种事?小青吓得四肢僵直,孟然觉察他的不安,呵呵道:“秋日到了,夜晚寒冷,明日你去买床被子吧。”
小青的卧处只有夏日的薄被。
此时谢芷已回东斋房,正月提灯笼在前,谢芷在后,路过丙房,灯火明亮,文佩出房,见是谢芷,亲切说:“谢兄怎么这么晚才回斋房,我屋中正好有酒菜,不如过来和我与子川一起饮用?”谢芷拱手回:“文兄盛情,只是小弟遇酒即倒,怕明日起不来,误了时辰。”文佩并不强留,说着:“那下回再聚聚。”返回房中。
走过丙房,正月低声说:“文公子真是平近友善,也不知他与那李公子相处时是什么情景?”谢芷噗嗤,只是想象便觉有趣,“说不定就跟房里放了尊金刚一样,问他十句,都回不来一句。”
“哈啾!”谢芷脱去衣物,赶紧缩进被中。正月帮他拉好被子,幽幽说:“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