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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靖澜兄?”刘晟走到那人跟前。
“啊,王──”意识到此处乃人多之地,那人立即改口:“七爷!自上京一别,已有半载,七爷可好?为何竟在这凌阳?”那人见到刘晟,甚是高兴。
“我在京内一直闲散,兄长见我实在不成器,撵出来好让他清净清净。倒是靖澜兄也在这凌阳消遣?”
司靖澜与刘晟颇为熟稔,刘晟虽为皇宫贵胄,却也是性情中人,早前与司靖澜意气相投,结拜为兄弟,司靖澜年长刘晟四岁,碍於刘晟身份,却也不直称其名。司靖澜也是个绝顶聪明的,听刘晟的话,便知刘晟是接了圣上的差遣来凌阳办事的。“我哪是来消遣,家里有几庄生意甚是蹊跷,我是来巡店的。”
刘晟莞尔:“需要小弟帮忙的话,兄长尽管吩咐!”司靖澜点头,二人了然於心。“来,我给你引见。”刘晟带司靖澜走出茶楼,走到等在一旁的魏峰一行人身前。
“这不是司先生吗!”李铭诧异道。
“这魏峰,陈青你都知道的,这位是凌州府尹曾禄,曾大人,这位是御风山庄的少当家司靖澜。”
“啊,原来是司庄主,久仰久仰!”曾禄连忙揖拜,这御风山庄天下谁人不知,本朝官营生铁,不用说普通百姓,就连他这样的官吏都碰不得,可这司家却是在这生铁中过活,其世代为朝廷铸刀,从军用兵刀,到武林名刀,无不精通,本朝市面流通的各种刀器,一半以上出自御风山庄。“司庄主也来凌阳消遣?”
“是。”司靖澜笑了笑。
“我们正要去那清音坊,靖澜兄随我们一道吧。”刘晟说道。
“恭敬不如从命。”
刘晟一行人终於来到涧喜亭。涧喜亭是名班,在这清乐坊内也有自己的戏楼,装置得甚是雅静,曾禄做了打点,一行六人坐了个最好的位置。戏班的招呼也颇会来事,见了是曾禄带来的人,必定是贵客,麻利儿地上了壶上好的碧螺春,紧跟著端上来桂福斋的桂花糕,雪花酥,回香坊的桃李蜜饯,杏仁坚果。
“今儿钱玉秦悠可要出场?”曾禄问著招呼。
“出,今儿他俩要唱《花亭变》。”招呼赶忙回答。《花亭变》是出折子戏,讲的是前朝驸马肖芳勇和香菱公主的故事。
“那这会儿要唱哪一出啊?”刘晟轻摇折扇,显得颇有兴致。
“回这位爷,是《姻缘会》。”《姻缘会》是《花亭变》的第二出,讲香菱公主外出游湖,在一片枫林间,遇到正在习武的肖芳勇,肖芳勇相貌堂堂,身姿矫健,顷刻捕获公众芳心。此出颇为特别,既有香菱公主的“文戏”,又有肖芳勇的“武戏”。刘晟点点头,招呼见刘晟是生面孔,就继续解释道:“钱玉饰香菱公主,秦悠演驸马。”
正说著,只听声乐奏响,众人纷纷看向戏台,只见一丫鬟扮相的伶人,踩著细碎莲花步跑了个圆场,唱了个白“小姐,您且看来──”只听从戏帘後传出一声应白“怎的──”这声甚是透彻悦耳,温温柔柔,七分清脆三分娇,未见伶人却已是叫好连连。
刘晟心想,这必是钱玉了,果真是天赐的好嗓子。钱玉半掩面旁,轻踩碎步,嫋嫋而出,跑了半个圆场,水袖一甩,好个亮相!只见这钱玉生的甚是俊俏,一双含笑杏核眼,顾盼间尽是风情万种,字正腔圆,身段窈窕,正是把这矜持娇羞的闺门旦演了个十成十。
未几,从戏帘後走出一武生扮相的伶人,耍著花枪,健步如飞,这花枪耍的甚是迅速,在伶人周身不停地绕,看得人眼花缭乱,花枪一停,众人才见这伶人面庞。刘晟心里不由一动,此人生的一双凤眼,眸子甚是晶亮透彻,眉宇间透著股冷清,但却也让刘晟觉得撩人。
“呵,”刘晟勾起嘴角,“好个妙人儿!”这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也让秦悠听了去,秦悠循声望去,瞧刘晟一副浪荡公子的样,料想也是个纨!子弟,心下也便有些厌恶,可秦悠这一眼却让刘晟心情大悦,不觉笑意更浓。曾禄在官场滚打数十载,甚是能察言观色,况素闻刘晟游戏花丛,於是便对招呼使了个颜色。台上秦悠和钱玉果真是名躁平南的名伶,整出戏入木三分,真真切切,一气呵成,台下的人是听得如痴如醉。
“妙,果然是妙!”此时戏已演完,众人还沈醉於先前的唱段中,未有反应,刘晟此时这句话在戏楼中显然甚是突兀。秦悠正欲退场,又听到这个声音,不禁皱眉,回头望向台下,丢给刘晟一个厌恶的眼神。刘晟却也不介怀,倒是坦荡荡地看向秦悠。
曾禄看了看刘晟,笑道:“不知这戏还能入了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