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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只说改邪归正,谁还敢再胡言乱语?
只要灭了风云教这眼中钉,天苍云喜欢谁根本无关紧要!
「好,就依你,不过,你打算去哪儿?」
天苍云笑道:「我自出江湖,就不曾回去看过酒仙,好不容易得空,自然要回去瞧瞧他老人家。南方盟可全压在你一个人身上了,你可要多加小心。」
杨雪逸想起自己多次逼迫天苍云,心中颇不自安,内疚地道:「苍云,我处处为难你,你还替我着想,我……」
天苍云哈哈大笑,「我们是好兄弟,说这些干什么?我即刻起程,你也该回去处理水若风安排的那些喽罗,莫要扰乱了南方盟的大事。」
杨雪逸点头,又嘱咐了几句,这才告别而去。
天苍云默然挺立,等那脚步声一消失,再也支援不住,晃了晃,单膝跪倒在地。眼前黑茫茫一片,没有丝毫光亮!
水若风那一把毒粉,不偏不倚撒中了他的双目!
幸而是在黑暗之中,杨雪逸和水若风都没有发觉。他硬咬住牙,忍着钻心剔骨的疼痛,周旋左右,并瞒过杨雪逸,找到离开的借口,前去寻找郭酒仙解毒。
在怀中摸出解毒药,吃了两粒,眼中火烧般的剧痛渐止。凭着对地形的熟悉,天苍云摸索到山溪处,洗去脸上沾的毒粉。眼睛虽然用溪水再三洗过,仍然没有一点光感。
郭酒仙的解毒丸可解天下奇毒,现在竟然没有效果,看来是眼睛受了损伤。即使是水若风给了解药,也无济于事,非找郭酒仙亲自医不可了。
想起那清颜绝色的月圣使,唇边犹自留有淡淡的细腻温软,耳中响起的却是他一声声的憎恨,心头百感交集。
稍立片刻,天苍云慢慢向前摸索而去,高大的背影在晨雾中渐渐隐没。
杏花楼头酒旗招展,酒香随着春风飘散,熏人欲醉。
水若风喝了一口酒,马上就吐了出去。这镇江的竹叶青又辣又烈,如刀一样割喉咙,那潞州的珍珠烧香浓四溢,喝下去却如火一样呛辣烧心,半天回不过神。
他猛一拍桌子,喝道:「你们竟敢用劣酒蒙骗人?全部难喝得要死,一个个不想活了?」
伙计吓得直打哆嗦,「客官,我们杏花楼卖是正宗好酒,就连南方盟的天盟主也常来光顾,不会有假。」
水若风像是被针扎了似的跳起,吼道:「天苍云喝的就是真酒吗?我偏说是假的,全是假的,一个个都在骗我!」猛力挥袖一甩,碗飞坛跌,酒水四溅。
他抓起剩下的一坛竹叶青,大口地灌。烈酒焚心,更是浑身如火烧。他向来谨慎小心,在风云教很少沾酒,这般学天苍云猛喝,哪里吃得消?没多久便已醉意朦胧。
喝得多了,脑袋却出奇的清醒,与天苍云相识以来一幕幕情景不时闪现。被强占时的刻骨痛楚,山谷中的温柔体贴,初吻时的轻怜蜜意,维护楚汉汶的无情强硬,辗转心头,挥之不去。
无暇理清这刺痛的纷乱是怎么回事,也许,只要杀了天苍云,所有的痛苦就会平息了。
忽然,楼下起了一阵骚动,「快看,是天盟主来了。」
水若风一怔,天苍云怎么会到这里来?转念一想,这是出南方盟的必经之路,天苍云路过一点不奇怪。
真是天赐良机,只要暗中跟踪天苍云,到了无人之地,便可以一举杀了他!
趁人不备,水若风轻跃下楼,隐在人丛中,目光左右一扫,就看见天苍云高大英伟的身影,在众人中格外突出。
天苍云神采依旧,站在杏花楼前,笑喝道:「掌柜的,拿两坛酒。」
掌柜的应声吆喝:「一坛镇江竹叶青,一坛潞州珍珠烧。」随手便抛掷而来。
天苍云听风辨影,伸手抄住,笑道:「今儿没带钱,记帐吧。」
「放心吧,天盟主,你放在柜上的钱够喝三四年呢。」
天苍云微微一笑,眼帘微垂,站了片刻,待身边一辆马车驶过,便向前走去。
他挟着两坛酒,步调不紧不慢,也不理会周围,似是直入无人之境。
水若风心中升起一丝异样,总觉得天苍云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难道是自己酒喝多了?他揉了揉额头,悄无声息地追踪而去。
天苍云一直走走停停,偶尔停下来喝两口酒,有时若有所思,总在有人经过之后,方才继续前行。
这种行走方式甚至比寻常人更慢,一点都不像天苍云平日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