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1/4 页)
李知微接过水囊,却不喝水,只拿眼睛瞟著他不说话。
但容舒见了他这模样,心头却只有愈加烦闷,索性转过身眼不见为净。
李知微登时有些著慌,放下水囊和肉,挨过去软语问道:“怎麽了?”
怎麽了?容舒心里当然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但这些事要跟李知微说明白却不大容易。
在昨夜之前,若有人问他,这个世上,不分男女老少,最不可能同他相伴一生的是谁,那答案一定便是李知微。然而阴差阳错,两人居然稀里糊涂地成了如今的局面。他本已郁闷得牙疼肝疼肺也疼,偏偏李知微不知好歹,黏他黏得简直比狗皮膏药还紧!
他恨不得一脚将他远远踹走,好叫他莫来烦著自己,更想甩手就走,管他去死,正好从此清静!但想到他身受诸般苦楚都是自己引起,无论如何不能当真如此。
他摇摇头,闷闷地道:“吃饱了便早点休息,明日还得一早赶路。”西边那边人马虽然拦不住他,但要将他的去向散播四方却是轻松容易,迟早两人会再度陷入追杀,虽然山野之中,脱逃容易过闹市,还是快得一刻是一刻。
李知微道:“好!”眼睛却仍瞟著他,忸怩片刻,细声细气地道:“还没上药。”
容舒呆得片刻才明白他指的是什麽,心里也不知是什麽滋味,闷声闷气地道:“自己上!”
李知微道:“看不到。”
容舒心道看不到难道还摸不到麽?但见著他满脸委屈不解的模样,心头终於一软,暗叹了一声,伸手取出药膏。
李知微早扯了裤子,撅著屁股巴巴等他来上药。
容舒一眼看过便转头不想再看,但不看又势必不成,只有将牙一咬,拿过水囊快速给他清洗了那处,跟著擦干、上药、给他提裤子,一气做完,这才松了口气。
李知微有心要乘机喊几声痛,好叫容舒心生怜惜,谁知还没回过神来,已经连裤子都被提了上去,他愣愣地回过头看著容舒的手,心里好生恋恋不舍。
没滋没味地又啃了几口肉,看容舒已经背对著自己侧身躺下,便也放下水囊和肉,略擦了擦手,挨上去贴在容舒身後躺下,伸手要去抱住他。
手还未贴上,已经被容舒猛地一把打开。他惨叫一声,摸著被打痛的手,叫道:“你干什麽?”
容舒怒道:“我问你干什麽才对!”
李知微道:“睡觉啊,还能干什麽?”
他再没心没肺,这时终於也觉得不对,坐起身来,道:“容舒,你到底怎麽了?”
容舒心道,我没怎麽,你离我远远的,从此再别让我看见就好!又想,若是不滚也可以,只要你忘了昨夜之事。
但这两句话尽管在嘴里翻滚了几千几百遍,要说出口却十分不易。他自小到大,无论哪一位长辈,人人对他谆谆教诲,男子汉大丈夫,务须敢作敢当。偏偏昨夜之事,他岂止是敢做不敢当,甚至连认都不想认。
闷得半晌,道:“睡罢!”
李知微满腹委屈,却也只好听话躺下,往旁边让开了些,不再挨著他了。
容舒无声苦笑,转过身道:“过来罢!”前几日李知微寒毒未愈,夜里便总得睡在他怀里取暖。这时虽然寒毒已去,但冰天雪地之中露宿山野,他浑不放在心上,李知微却不成。
李知微慢慢挪过去,声音说不出的委屈可怜,低声问道:“朕做错什麽了?”
容舒摇头道:“没有。”
昨夜之事,说来说去是自己不对在先。他叹了口气,心道,他爱纠缠也罢了,只等送了他平安回京,自己立刻远远走开便是,他见不到自己,便有不甘也只有作罢,何况他身为一国之君,三宫六院,说不得一转头就把自己忘了。则此时自己这般烦恼,岂非可笑之极?
他这些想法,李知微丝毫不知,反而心想,都是朕连累了他,他生气也是应该,又想,他虽然生气,却仍是一心一意地护著朕,难道还不是对朕有情意?想到此处,心中说不出的甜蜜欢喜,哪里还去计较方才一点小小的委屈?
☆、第十一章
次日一早,两人动身又行。饶是容舒轻功无双,这一日也只行出百余里地,原来越靠近山脉中心,便越是崎岖难行,积雪滑溜,难上加难,他又要背著李知微,不免大受影响。
第三日上,身後风声响起,追兵终於到来。
第一拨只是几个乌合之众,容舒三两下便解决了。但第二拨开始便十分艰难,追杀者似乎彼此结成了盟约,互为照应,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