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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小学的时候,有一次因为老哥没有替自己出气,去揍那些和自己吵架的小孩子,所以当时满脑子都是幼稚念头就擅自把老哥当成仇人了,甚至比恨那些小孩还要憎恨没有替自己出风头的混账老哥。
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里,他都把老哥当成透明人。真到了有什么话必须和老哥说的时候,就会当着本人的面,叫妈子进行毫无意义的传话,害得妈子不断扶着额头连连叹气,而矛盾所指的对象却始终板着一张脸,一声不哼。
“明明错的人是自己的说啊……”
空虚的自言自语回荡在隐约飘溢着怪异金属味的卧室里,让他心中黑洞似的苦涩心情不受控制地继续膨胀起来了。
疆
“很好!一整天都没有和他说话!”
砰的一声坐到床上后,这位身材高大得可以拿去当梁柱的男大学生马上像幻想着自己打倒了大魔王的小朋友一样,兴奋地大叫了一声。
自从搬到这间始终飘荡着怪异铁锈味的房间后,他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对他那个刑警老哥能避则避,不能避就打哈蒙混过去。一吃完饭就脱兔一样逃回房间,除非必要,否则绝对不会到有老哥在的空间里,活脱脱成了一个阴沉得发霉的宅男。
为此,把说教当成神圣职责的妈子当然抱怨连连,不过也只能逮到吃饭的时候在他耳边像念经一样,啰啰嗦嗦地说个不停,害他前天在学校的食堂里看电视的时候,莫名其妙地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好久一段时候,他才猛然醒悟到那是因为少了妈子说教的背景音的缘故。
不过物极必反。在躲什么牛鬼蛇神一样躲避老哥的同时,他却清清楚楚地感到心中的灼人的思念之火越燃越盛。每当听到隔壁传来哪怕最细微的声响时,他就会紧张兮兮地竖起耳朵细心倾听。虽然连自己都觉得这种行为不正常到了极点,但他的情感早就和理智分道扬镳了,他根本就无力驾驭,更何况他已经很努力地控制自己不去见对方了不是吗?所以这一点点的失常就当补偿的小甜头吧。
不过也不能束手无策地看着情感的脱缰野马在被理智死拉着的同时,还执迷不悔地往悬崖那里跑。
这么想着,一海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他宝贝的黑壳苹果iphone来。手指轻轻滑动,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随即一道温柔得像流水一样的优美女声马上传进耳朵里了。
“喂,一海。”
话说自己一开始迷上现在这个女朋友的契机就是因为听到广播站里传出来的悦耳女声。虽然事后证明金无赤金,人无完人。这个外表看起来像小鹿斑比一样惹人怜爱的女孩有时候还是挺难伺候的。
为了让自己改邪归正,从会对自家老哥毛手毛脚的变态男人回归到只对女人柔软的胸部产生性趣的正常人,一海最近成了二十四孝男朋友,每天晚上都会给女友打电话,尽管每次他都无聊得直打哈欠。
把对抗枯燥无味的谈话的利器——手提电脑放到最近的大腿上来之后,一海一边打开游戏,一边笑着说道:“利佳,在做些什么呢?”
“刚刚和朋友吃晚饭回来哦。是了,一海,星期四下午没课吧。陪我一起去逛街好不好。我要买礼物给我的小外甥女。”
故作可爱的语气,只差没有让别人用肉眼看到每句话后面的粉红爱心而已。
明明在这之前还觉得很有女孩子味的说话方式此刻在一海听来却显得刺耳不已,一下下地锯磨着他的鼓膜。真正的可爱应该是自然流露的才对,单单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都叫人怜惜不已,甚至产生想把对方紧紧抱进怀里的冲动,就像……
“喂,一海?”
女友满是疑惑的声音总算把他从奇怪的联想扯了回来。他干笑了几声蒙混过去了。
“星期四吗?嗯,没问题。”
“那就约定咯。”
随后女友又开始聊起一些枯燥无味得犹如白开水的话题。他一边嗯嗯啊啊地适当应付着,一边单手玩游戏。当终于从穷极无聊的通话中解放之后,一海马上像做了一整天的苦活似的,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我到底都在做什么啊……”
明明压根儿也不想打电话,却像个深陷情海的痴情汉一样,每天晚上打电话给女朋友,然后如遭大罪似的浪费大半个小时在没意义的对话之上。或许……换个女朋友?
被自己无情的想法吓了一跳,一海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样不就是在把女朋友当成工具吗?以求困住自己心中那不知死活地朝悬崖奔去的脱缰野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