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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

“你也知道，易阳候这几年跟那些搞运动的人混得很熟……”

凌霄然默不作声，这件事他是知道的，也因为他们，所以才违抗了顾煜城的命令，陷入了今日的地步，不过要说起来，也不能尽数怪得他们，顾煜城也有错，如果他肯一早调兵遣将去打日本人，哪会变得现在国人自相残杀。

凌霄然坐回到沙发上，摆摆手：“你们的事情我不管，反正我也要回西安，管不着。”

方童暮抿唇，他望了一下外头，又看了一下破瓷碎片的地面，心中掂量着才说出口：“我就是想让你别回西安，留着这里，跟我一起劝总司令抗日！”

“劝？”

“是。”

凌霄然又抽了一口烟，烟雾缓缓地在手中散开，他总觉得有些奇怪，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好说道：“你之前不是在北平的时候劝过他吗？”

方童暮叹了一声，“我要是在北平能成功，就不会到广州来。”

凌霄然将烟头捻息在烟灰缸里，他说道：“劝他，也不是易事。”

“连你都说不是易事，我们还有什么办法。”

“劝不了，那就逼。”

方童暮睁大眼睛，他没想到凌霄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总觉得连眼镜片都被雾霭所遮，看不清对面，说道：“现在全中国也有很多人对顾煜城颇有不满，如果你能站在我们这边……”

“等一下！”凌霄然突然站起来，他盯着方童暮，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只是想让他抗日，至于你们要反他，我不会加入。”

“凌子墨，你…”方童暮顿了顿，兀自叹了口气，觉得这样也好，至少凌霄然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至于将要顾煜城拉下台，还是以后再说，他复又说道：“反正你先别回去，我们就天天跟着他，看能磨多久。”

“那好。”凌霄然将一包烟丢在了桌子上，望着远处那几个好好放着的行李箱，阳光渐暗，皮箱仿佛陷入一个阴影里，模糊的轮廓，就跟他一样。

凌霄然喊道：“张铭！让人把行李放回去。”

“是！”

他本来想着过两天就回西安任他的西北绥靖主任，也许再也不能插手政府里的事，可思来想去，他还是想抗日，若要逃避，何不奋力一搏。

夜j□j临，如今是春雨绵延的四月份，莺啼没入黄昏的一片霞光中，方童暮已经离开了凌公馆，只剩凌霄然一人坐在客厅里。

他又开始没日没夜地抽烟，他想着，如果是瑾瑶在，一定会说伤身体。可是他曾经染过毒瘾，对于香烟，似乎也是不能尽情般地享受，只能在烟雾缭绕的世界消殆自己的人生。

凌霄然又进了书房，这里一向有人打理，一尘不染的书桌上依然静静地放着那个地球仪，他想起那次自己从欧洲刚回中国，就是在这里，沉沦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他在口袋中拿出那颗长衫的扣子，放在书桌上，借着明亮的灯光就静静地看着，盘结的纽扣，是用深蓝色的丝线织成的，用手一勾，仿佛就会散开来。

看着看着，就会想到顾煜城。

他坐立不安，总觉得春天一来，他曾经受过枪伤的手臂就会隐隐作痛，而且连带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心情越发的沉郁。

抗日。

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凌霄然以手作枕，伏在桌面上就睡着了，梦见了山河破碎，铁骑踏平了所有的城市，甚至连法租界也不例外，而顾煜城……他依然坐在办公室里，拒不出兵。

手上几乎是濡湿一片，分不清是血还是泪。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3　章

由于方童暮这样的打算，易阳候理所当然地回到广州，他一直与那些爱国人士保持着联系，在中国的每一个角落，都希望能够抗日，再不行，就将顾煜城拉下台。

日本人在东三省天天叫嚣，而他们就缩在关内，终日惶惶不安。

东三省同胞正在受难，国人理应抗日！

易阳候看见印刷机在一页一页地印刷着宣传单张，上面简简单单的一个有力的拳头，足以说明这些爱国青年的热情。

他们被军队抓的抓，打的打，杀的杀，这短短的几个字是用生命换回来的。

为首的一个学生对易阳候说道：“易先生，谢谢你借给我们印刷的机器，否则外面都没有人肯这样做。”

“对啊，都是一群懦夫！”

后面的几个学生一样的义愤填膺，他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