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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在佛堂,陈九将几卷抄完的经书装订好装进书箱,看时辰也不早了,正准备退下生火做饭,范望叫住了他,“陈九,这几日你好像有点心神不宁的,有什麽事吗?”陈九见他神色冷清,但言语中含著不少关心之意,心里不由得一暖、又是一酸。
这人现在比起初见时,更像是一个真正的活人。虽然对亡妻的思念未见少上一分,但也会对周遭事物用上了几分心力,就连面容也多一些神采、几分血色。若范望得知他是田爷那边派来的。。。会变得怎麽样?陈九心下一痛,不敢再想下去,随口瞎编了几句,担心家中父亲的身体糊弄过去。
“你父亲那般待你,你可会恼恨於他?”范望倒还记得他当初的那番说辞,又继续问道。陈九尴尬地挠了挠头,说:“爹就是爹,恼恨不恼恨的,有什麽打紧。。。”范望看了他一眼,侧身拿过一串檀木串珠来递给他,说:“拿著吧,宁神静气。过几天我正好也要离家几日,你得空也可以回家去看看,求个放心。”
范望要走?!陈九一急,连忙问了具体日子,正是连续服药的第八天,估摸著要用上四五天才能回来。怎麽办?跟著一起去的话,就赶不回来和蔡哥碰头,而且范望也不一定答应;不去的话,这连续十天服药,却是怎麽也不可能做到了。
陈九暗暗用力握紧了串珠,心道:反正就差两天,也没什麽大不了的~这种暗中下药的阴险勾当,他也实在不喜欢。下定了决心,就顺著话头向范望要了三天假,范望也准了。
到了和蔡恒碰头的日子,陈九一进院门,就被几个帮众捂住了口鼻、架住了双臂扔进了屋子。蔡恒坐在主位上,也不看地上,悠悠喝了口茶,说:“听说,范里正去华严寺了,你也准备回乡探亲是不是?”
“蔡哥。。。蔡哥,这几天小的心绪不宁,范老爷起了疑心,小的就说担心阿爹的病情,老爷就给了我三天假。。。”陈九听他的话里带刺,急忙避重就轻地解释。
“少废话!最後两天的药,你怎麽给他服了?”蔡恒却并不放过他。陈九无言以对,双手撑著地趴跪著,低著头簌簌发抖。蔡恒冷笑一声,心里却也在打鼓:“蝶恋”来之不易,决没有足够的量重新再来个十天,可万一失败了,怕是彻底和范望翻了脸,以後再也没有第二次这样的机会了。。。
“八天,就是八成的药效、八分的把握。听说你在北苑那几天,都没好好听课,难不成你比那些头牌都擅长取悦男人麽?!三天假期,好好回去补补!临阵磨枪总比不磨来得好。”蔡恒心里窝了把火,当初怎麽就鬼迷心窍被这小子当众吹了箫,到现在还在被兄弟们笑话。他派了两个手下远远跟著陈九,让他回范家收拾收拾行李,再一起回镇西田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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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九回到北苑,蔡恒给他单请了一名教习,竟是怡红院的特聘教习花想容,三日内恶补了好些个女子的日常形容姿态。最後一日,蔡恒也来探看,陈九此时年方十三,骨架玲珑、肤质细滑,穿上女装倒也不输给那些寻常的豆蔻女子。只是毕竟训练时日尚浅,举止之间难免生涩,蔡恒皱著眉头问道:“想容,这。。。能行麽?。。。”
这花想容看上去才三十出头的样子,其实早已四十开外徐娘半老了,然自风韵犹存。她半哀半怨地斜了蔡恒一眼,娇声道:“蔡兄弟说的什麽话?姐姐还能坑了你不成?!这‘蝶恋’是何等来头?皇宫里的贵妃娘娘都用它来拴住皇帝的心~更何况,范望他心有所系,定是逃脱不了的。”
“好好,我怎麽会不信你呢?只是这混小子,只给范望那厮服了八天药,我这不是怕出漏子吗。。。”
“呵呵,那些伺候男人的手艺,我也教了他些,但也不宜过多。范望和他夫人感情深厚,有了‘蝶恋’做引头,之後道法自然便是了。”
陈九在边上听两人交谈也不敢插话,心里却暗自嘀咕,蔡哥这般费尽心机又是何苦?范老爷对夫人情深刻骨,自己是最清楚不过了,就算如了他们的愿抱了他一次,又能改变的了什麽呢?那等事情,不是人人都欢喜的,这蔡哥自己不是最清楚了吗~老爷看上去也不像是热衷此事的人。。。
一想到要和范望做那种事,陈九心里说不出的尴尬和别扭。虽然他比土根长得俊美的多,可从一开始的相互戒备,到後来的同情怜悯,再到现在的相处融洽,彼此成了家人一般的存在。如果做了那等事,以後,该拿怎样的面目来面对老爷呢?陈九一人胡思乱想著,脸也微微发了烫。
“小九,小九子!”花想容呵了两声他才回过神来,脸是愈发的红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