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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偏厅里歇坐等候着,白冽予长指前探,轻拈了块桂花糕送入口中。
十分普通的动作,可衬上青年闲淡自适的情态、以及周身隐隐流泄的出尘气息,便有了足以掳获他人目光的魅力。
若东方煜在此,定会为之瞧出了神……只可惜,这个善于交际的俊朗男子眼下正在内堂同可能的“事主”说明对付练华容之事,自是无缘得见。
不大不小的偏厅里,便只青年一人独坐其间,煞是悠闲地品茶、用点心。
到达江陵也不过是半个多时辰前的事。在此之前,白冽予同东方煜连日急赶,便是为的能在练华容下手前先行警告杨家,并布设陷阱擒杀这凶残淫贼。是故由远安启程至今,他还是头一遭有这样品茗的闲情。
至于东方煜么……他的应酬手段本就高明,更是杨家的热门姑爷人选――东方煜从未提过此事。这消息还是他方进城时,由一旁的三姑六婆那听来的――说明二人来意、计划重责大任,自只能由他一肩担起了。
听着那隐隐约约由内堂透出的悦耳嗓音,回想起这一路行来的种种,白冽予容颜轻垂,深凝向杯中碧绿的眸子已然添上了一丝笑意。
先前在深山密林里还没什么感觉……这几日同东方煜沿道赶路下来,着实让他深切体会到有对方同行的好处――不但无需烦恼沿途食宿安排,还能在不影响行程的情况下尝遍途径各地的美食。如此照顾、安排虽是有些过了头,可眼下诸事缠身的白冽予而言,却不啻为一大助力。
一路上,他除了响应东方煜偶一为之的搭话外,便是潜心思考那一箭三雕之计的后策,以及种种情报的应对之法……连着几日细想下来,仍称得上困扰的,便只剩得师弟凌冱羽的行踪而已。
“凌少爷同聂爷争执后取了‘碧落‘私自下山,眼下应已到达荆楚一带。”
这是当日离开长生堂前,长生堂掌事、同时也是二十八探之一的“刘宓”告诉他的消息。
白冽予闲淡了解那个师弟,自不会对这样的消息感到太过意外。自是不知人心险恶的师弟就这样贸贸然拿着“碧落”入世,若让师叔以前的对头遇上,怕是吃不完兜着走了。更何况凌冱羽今年不过十五,正是年轻气盛之时。以他单纯却又喜好仗义行侠的性子,想来没等麻烦找上他,他已自个儿找麻烦去了……
思及至此,青年不由得暗暗苦笑――总是让东方煜和父兄挂心不已的他,这会儿也因个和他同样乱来的师弟而悬念若此,真可说是现世报了。
师弟身手虽好,却毕竟习武时短,平时又不甚认真,和所谓的一流高手仍有相当的距离……眼下,便只盼着师弟能以一贯的机灵和好运趋吉避凶、一路平安吧!若他真往荆楚而来,在这作为必经的江陵,他师兄弟二人或许真有机会在此一见。
――虽然,要真见了面,师弟认不认得出他还是另一回事;就算认出了,有东方煜在旁的此刻,他师兄弟二人要想相认,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却在此时,嘹亮鹰鸣乍响,中断了思绪。
这声绝不该在这江陵城内响起的清亮鸣声令青年神色微变,却旋即敛了心绪屏息细聆……但听鹰鸣初过,熟悉的振翅声由远而近。白冽予方回眸,便见一道褐影凌空而下,径直俯冲入厅。
眸间笑意几不可察地闪过。他右臂轻抬,任由让那只离乡背井的鹰儿熟练地停到了上头。
细细痛楚自被鹰爪揪上的臂膀传来。青年神色略缓,柔和中带着些怀念的眸光凝向臂上鹰儿……杂褐色的翎毛光泽丰盈,一双利眼更是明亮清澈。两年不见,便连这鹰儿,都让人觉得分外怀念。
“锅巴!你在哪儿?别到处乱飞啊!杨姐姐的兔子不能吃的……锅巴!”
心下正自缅怀间,少年清亮的嗓音入耳。那熟悉而精神的语调听着的青年放下了早先悬着的新,唇角亦已是一丝淡笑扬起。
可这笑容却只一瞬,因为那逐渐接近偏厅的两道足音,以及那回应着少年的、有些耳熟的女子音声:“这样一只威武的鹰儿,你非要叫锅巴,也难怪它会不听话到处乱飞了。”
“净姐,锅巴这名字是它从小就用的,哪有理由突然就不听话了……而且锅巴一向很乖的,我也不晓得它怎会突然――”
脑海中二人身分浮现之时,白冽予神色一敛,瞬间已然变回了那个冷漠难亲的“李列”。也在同时,一男一女两道身影由远处直奔厅前,而在瞧着厅中的情景时,讶然。
这两人,便是凌冱羽和湘南剑门的桑净。
凌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