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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微末伎俩,又岂当得上李兄‘佩服’二字?”
东方煜虽对青年也已懂得揶揄一事暗感欣慰,却还是难免尴尬,苦笑着这么回了句。“倒是李兄弟数月来全在这深山间休养,生活虽宁静平和,但毕竟少了些乐趣……这样吧!若下山之后暂无急事,便由我作东,到远安城白花阁为李兄接风洗尘吧!”
这番话用词婉转,说白了却是暗指友人“憋”了数月,要带他到城里青楼找找乐子――此话一出,有些尴尬甚至发窘的立时成了白冽予。只是心里虽感无措,面上虽仍是乍作平静地一番推辞:“柳兄的好意在下心领了……此去确有要事待办,实不便耽溺逸乐。”
“喔?李兄今后有何打算?”
“……此趟再入江湖,首要之务,便是擒杀练华容。”
“‘辣手摧花’练华容?”
听到这个名字,便连东方煜也不由得微微色变。
练华容此人,实当得上天下间“辣手摧花”的第一人――他手段凶残,不但奸杀女子,更会在犯案后割取其面皮收藏,种种犯行令人发指。只是此人伎俩甚多、行事狡猾,故多年犯案下来悬红虽高,却无人能真正取其性命。
而白冽予只是略一颔首,肯定了他所言:“不错。”
“此子确实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淫贼,可李兄怎会突然……”
询问的话句未完,便因明白了什么而旋即色变:“难道石前辈的女儿……”
“嗯。”
“原来如此……难怪几日来始终无人提过那石姑娘的事儿……只是练华容不但擅长用药、轻功高绝,更精于易容改扮之道,所以多年来虽犯案无数,手段凶残,却始终没能能将之除去。李兄若欲杀之,只怕单是寻其行踪便需费上好一番功夫。”
“我明白。”
这话应归应,语调和神情却连半点退却的意思都无。
尽管对方并未要求,可早在最初依循情报定计利用石大夫之时,白冽予便已下了为其诛杀练华容之心……这,多少算是他对石大夫的一个补偿,尽管后者并不知道自己被“利用”的事实。
瞧他神色坚定,早已猜到友人反应的东方煜因而一笑。
“横竖我还欠着‘白桦’一个消息,不若趁此机会再问问是否有练华容的下落,找起人来也好有个头绪。”
“柳兄的意思是……”
“如此摧花恶徒,自是我等惜花之人的大敌。所谓合则力强、分则力弱,此趟便让我同李兄一道除此大害,以慰石姑娘等受害者在天之灵。”
语调慷慨激昂、正气凛然,确与“柳方宇”一向侠义的形象十分吻合――想除害的心意虽真,可会套上什么“合则力强、分则力弱”的话,却只是为了说服友人“同行”而已。
如此情态看在知其心思的白冽予眼里立觉莞尔,面上神色却是无改,只道:“若不麻烦柳兄,便这么办吧!”
“你我之间哪还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得他婉转同意,东方煜心下大喜,也顾不得手上的馒头便将手搭上了青年肩膀,笑道:“说实在的,以咱们的交情,老这么‘李兄’来、‘柳兄’去的喊,便是再怎么熟稔也给喊得生疏了。以前我也提过,不如咱们便以苍天为证、黄土为凭,就此义结金兰……你喊声大哥,我喊声二弟,岂不是亲近许多?”
几句话说下来,虽是为的劝李列同已结拜,却活像个奸商在卖东西似的……而这番话,让白冽予终于是忍俊不住地笑了出来。
这是东方煜短短数日来第二次见着他如此明显的一笑,虽是瞧得一呆,却也隐隐感觉眼前友人确实比之以往有了某些改变。
可便趁着他一呆的当儿,担心为其瞧出面具接痕的白冽予挣开了他的手。面上笑意微敛:“我无意同柳兄结拜……现在不会,往后也是如此。”
斩钉截铁的一句,让刚从呆愣中回神的东方煜立时一僵,这也才想到自个儿方才的动作似乎太过热乎了些,不知是否因此惹得李列不快?
心下正自寻思之时,面上亦已露出了个理解的笑容。
“我并无强人所难之意。李兄若不喜如此,便――”
“柳兄。”中断了话语的,是青年淡冷如旧的音色。
东方煜因而微怔。眸光凝向那似乎是有些不悦的青年,瞧见的却是看不出分毫怒意的柔和表情。
只见青年双唇轻启,道:“不唤‘二弟’,唤声‘列’又如何?”
“‘列’……?”
过于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