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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颤抖道:“不可能……不可能,铭远不可能这么做……”
浓儿跪倒,愤愤道:“不是他,还能有谁!我亲耳听到的,那个姓齐的,给他下毒……我听到的,没有错!”
初雪道:“我还是不信!铭远他心虽狠却不毒!池砚人这般单纯,心里又是喜欢着铭远,铭远也对他……怎么可能!”
浓儿冷笑道:“姓齐的心里除了有那个承想,还能有别人?他早已为那个人疯了……为了一个承想,害死我家公子能算什么!他不是连以前的老板都敢杀吗!杀一个与杀两个有什么区别!”
初雪只是摇头,喃喃道:“我不信,不信……”
浓儿站起身,走近初雪,仰头道:“雪师傅,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也愿意信,这世上好人多,可是,从我懂事起,哪里见过几个好人……”他捂着脸,泪珠从指缝里溢出来:“原想着池砚以后能顺顺畅畅地活……他也死了,我……我……”
郁唯安慰浓儿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他想到与池砚相处几次,都是凄惨至极的样子,心下恻然,也忍不住流下泪来。
三个人的哭声惊动了看守义庄的老人,这义庄里的尸体,大部分无人认领,扔在这儿好几年没有理会的,就得找个野地扔了算完。
此时见有人难得来个送尸的活人,就劝他们把死人早早抬回去入土为安。
郁唯哭了一阵,冷静下来,一想也只有这样才行,便出去雇了几个壮劳力,就要抬走棺材找坟地。
老人拦住他们道:“你们就不开馆瞧瞧,里面的人是不是装殓过了?听说是个小公子,若是太过寒酸了,他一个小孩子,也是要受其他鬼欺负的。”
鬼神之说,不可信其无,他们便备好了装殓的衣物,拿银子求人帮忙开棺,果然有胆子大的收了钱,拿着铁锹撬开了棺盖。
浓儿先扑过去,因为严寒的缘故,池砚除了脸色发青,竟与活人无异,身上还穿着带血的薄衫,可是脸上头上都是干干净净被清理过的。
浓儿又不免哭一场,强忍着悲痛给他换衣裳,解开腰带时,却在里层找到一张薄纸,隐隐还有墨迹。
浓儿惊奇地抽出来,可惜他并不识多少字,郁唯忙接过来,一看之下,面色变幻不定,由惊至奇,继而便是狂喜。
他一下子抱住初雪,喜极而泣:“有救……有救……他没死……!”
初雪也是不可置信地握着嘴,许久说不出话来。浓儿也喜得跳起来,抱住池砚不住地亲吻抚摸,想从他身上找出些活人气息。
“这……这是铭远的字……”郁唯断断续续地念着:“朱颜杀上之毒,遇血必杀,然承情之药,恰能解此毒。若浓儿对池砚忠心一片,必定会对应梓中下药,以应梓中之痴,少不得有池砚有鱼水之欢,药性必定染他身上,即便是再中朱颜杀,亦不至死……再以此药灌之,则能死而复生……临别之语,初雪定会记在心中……” 念到这里时,浓儿心中百般滋味翻腾,当初的恶念居然也是能救人的,善恶一念之间,真真是难以琢磨。
“因前尘旧事,我已罪孽深重,情之深,恨只切,仇之厉,此时想来,竟是造化弄人,认命二字,终是不得不信了……”
“我此生欠人许多,最欠者是池砚,他因我牵绊误此生,怎能因此再枉送性命……”
“先前我央人买到了平民之契,就藏在承想灰洒之处,待池砚无恙,就取来送与他,还他自由身,算是我的最后心愿。”
“而今……我亦无颜面九泉之下再见承想,纠结于此,已寡淡无味。初雪,你心肠最软,心思聪颖,定会想通此中关节,池砚之命,托付于你,我便安心了……”
“莫要寻我。珍重。”
初雪听着听着,那份欢喜重新化成了悲哀,支持不住地趴到郁唯怀里,哭到:“铭远……铭远他是去找承想了对不对,他还是忘不了承想,忘不了他……”
郁唯抚摸他的背,吻道:“他不是想不开的人。”
“你不知,他早就是行尸走肉了,或者于他人是幸事,于他却是莫大的折磨……”初雪抽噎道:“他这么一去,就是孤孤单单一个了,就算真的死了,我们也不知……”
郁唯说不出其他话来。他初识齐铭远,还是书院中,那个在他前面坐着的机灵聪敏的俊俏少年,同窗短短几个月,就消失不见了,再重逢,他已成了娼馆老板,还对自己又打又骂的,可是那份青涩的情谊却一直淡淡萦绕胸怀。
不是恨,也不是爱,只是有些可惜,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