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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懒洋洋地移了下身子,换了个姿势靠在床柱上。
这个角度让他看不到门外的雨幕,可他早觉得自己眼里什么也看不到了,看到什么也都那么迷迷糊糊的,分不出真假。
没多久,杨鼎带了人冒雨冲了进来,时夜看见他那副欲言又止的神色,已知道又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听完杨鼎的话,时夜神色不变,目光平和。
刑锋又来了,带人来捉拿自己,而林傲也终于是倦了自己的虚情假意,将自己拱手交出。
杨鼎似乎是觉得将时夜交出去换他们一干人平安实在太不公平,说完了话便低了下头。
“得罪了。”
杨鼎手中已拿了副镣铐,上前就要替时夜戴上。
时夜坦然伸出双手,心里忍不住想他们多此一举,自己已是废人一个,连自行走动都是难以做到,又何必把戏做到这地步。
受人搀扶着走到门口,时夜忽然侧脸笑了一声。
“告诉你师傅,以后别向孩子提起我这个爹,我不配。”
杨鼎不知如何作答,但他知道林傲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人生在世,所谓天遂人愿,如今看来不过是笑话一场。
刑锋立在马上,静静看着冷月宫的大门,方才已有人出来传报林傲愿将时夜交出的消息,天鹰盟一干人等自然是拍手称快,如此一来兵不血刃便抓住了阴帝时夜,天鹰盟不仅可以重树威望,亦能为在时夜的算计阴谋下白白死去的王骁等兄弟报仇血恨。
没一会儿,便见冷月宫大门口出现了几个人影,刑锋凝神屏息,看到了一个头发半白身戴重镣的男人被扶了出来,等那男人缓缓抬头,一脸淡漠安宁赫然是时夜。
“可是时夜?”任风流目盲不能视,听见周遭有动静,于是问起了多次接触到阴帝的刑锋。
刑锋眼前凌乱地闪现着那日时夜在地牢里恳求林傲放过自己的片断,为时夜那头倏然已是花白的发错愕不已。他拉紧缰绳,紧抿的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却仍是一鼓作气地吐出一个字。
“是。”
“好,将人押进牢笼里,立刻回总坛。”任风流点点头,朗声吩咐道,打马回身,带着一行风尘仆仆而来的手下就要回程。
刑锋回了回头,看见时夜被人粗鲁地推进了木笼里,木笼做的并不大,时夜只能半曲着腿坐在里面,他的手软软地放在身旁,被铁镣紧紧锁着。刑锋知道时夜的手足已被废去,看他这样委顿,心中忽然一阵刺痛,但他又想到父亲含恨而死的惨剧,随即便转了头过去,不肯再多看他一眼。
时夜兀自从木笼里望着刑锋,直到看见他转了身过去,仍舍不得收回目光。
已经有人过来用黑布盖上这木笼,眼前一黑,时夜才发现眼前已没了刑锋的影子,他缓缓垂下眼,轻轻叹了声,雨声盖过了他的叹息,无人听见其中的凄凉。
“师傅,人已交给天鹰盟了。”杨鼎赶回来时,司空云海已在着手准备接生用具,而林傲则已袒了肚子,满面痛楚的躺在床上。
“想……想不到,我林傲也会做出如此卑鄙之事……哈……痛死我了……”
林傲眉目紧拧,却又忍不住惨笑,叫杨鼎看了只叹天意弄人,师傅和时夜之间恐怕是有缘无分了。
司空云海端了碗熬好的药水进来,见了林傲竟还在废话,立即不悦,“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少说句话不行吗。来,把这碗宁神药喝了,以免一会你痛得受不了。”
杨鼎默默地接过药,送到林傲嘴边,服侍他下咽,待到林傲喝光了最后一滴药水,杨鼎想了下,终于还是说道,“师傅,时夜让我告诉您,日后这孩子出世了,您不要在孩子面前提到他,他说,他不配。”
林傲初听见这话,先是一愣,然后转了脸过去,再出声时声音也已嘶哑。
“对,对,他不配,我才不给他这贱人产子!”
他说完话,宁神药似乎也发挥了药性,浑浑噩噩间,林傲不再出声,就此昏睡了过去。
司空云海命人在火上烤的刀也已消好毒,他看了眼昏睡过去的林傲,朝旁人点了点头,让他们都退下,只留两个懂些医术的在身边帮助照料。
他曾看过一本医书,上面曾详尽记录了若干年前一服食天官赐福后怀孕产子的男子的详细情况,当时,因为男体受孕,产子不得其所,医者便以刀剖其腹取出孩子,最后再以绳线缝合伤口,竟使父子平安。
如此他便要依着旧法替林傲剖腹,只是他不知届时是否会出现血崩等症状,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