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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的命于我无用,于死去的颖城百姓也无用。所以,我不要你死。”
施琅然一愣,抬头看向庆王。
“我要你写一封遗书寄予韩霁言,从此隐居世外。”
施琅然与王顺喜皆是一惊。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要让韩霁言相信,你已身死!”
☆、第 5 章
入目是一片耀眼的黄沙。
“杀——”遥远的天际隐约传来呐喊声,弹指间,那声音便如雷霆之势携风带雨而来,破开漫天的风沙,“杀——”
天际渐渐显露出一线闪着银白的亮色,沙场飞起,庞大的军队陡然出现在偌大的荒漠上,而沙漠的另一边,身穿铠甲挥舞长矛的鞑靼人跨着肥膘骏马,怒吼而来。
韩家军与鞑靼终于在一望无垠的沙漠上碰面了。
“将军。”韩有勒住马缰,靠近韩霁言。
韩霁言却仿佛听不到韩有的声音,只知策马向前,挥起长刀,又斩落一名敌将。他本擅长的是剑,奈何文雅精美的剑却不适合这样野蛮的战场。沙漠直面肉搏战中,由于地域平坦辽阔,所以没有奇袭,也没有计谋,只有□裸地拼杀。何况韩家军人数有限,布不了双面包抄的阵法。
杀!杀!杀!
韩霁言赤红着眼,目眦尽裂,握着刀柄的虎口早已破开,鲜血顺着手肘滑落。
他是韩家军的总统领,更是韩家军的灵魂,他必须身先士卒,英勇无畏,才能在这场没有退路的战争中带领他的士兵,杀出一条血路。
战争,从来都是□而血腥的,哪来那么多决胜千里之外,运筹帷幄之中,他只有挥起大刀,再重重砍下。
“将军!”韩有奋力甩开一个扑上来的鞑靼人,向着韩霁言的方向奔去。“将军,西面被鞑子破开了缺口,”他一挥刀,“我军不利啊!”
韩霁言面色肃然,右颊沾染着新鲜的血液,令他看起来像是浴血而生的恶魔,“他们破我西路,我就破他东路!”
韩有一愣,抬眼看向盔甲如同血洗的韩霁言。
他就像被战神附体了,浑身上下燃烧着烈火,挥刀,砍下,遇鬼杀鬼,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韩家人的血里流着战神之血。
韩家军一直流传着这样的传说,但他作为韩家收养的孤儿自小在韩家长大,清清楚楚地知道,汴梁的韩霁言是如何的风流儒雅。
他精骑射,擅丹青,通史经,贯六艺。
梁人赞其气韵相貌无双,叹其才华风度绝伦。
韩有也是这样认为的,韩霁言就像个完美的贵公子,向着世人展现他最风度翩翩的一面,却没想到,有一天,他会看见,韩家的战神之血在这位贵公子身上重现。
那不是战神之血。
是恶魔之血!
韩霁言以一人之力,生生破开了鞑靼军队的东路。
每个国度都会流传着战神的传说,那些将领身怀绝技,武艺高强,英勇刚烈,创下令世人瞠目结舌的功绩。好比在韩家军,就有着老将军韩光礼连战一百二十三名敌将的传奇,副将军韩继年连杀两天两夜的记录,威武将军韩守安收复四洲的奇迹,定远大将军韩守平退敌三千里的壮举,大公子韩汕言单骑取敌首的颂歌……
韩有原以为这些传说总免不了被人为夸大,直到今日,他看到浸透鲜血,面目不清,手握长刀的韩霁言。
他不能自制地流下泪来。
是真的,战神之血的传说,是真的。
韩家军的每一个人都感到灵魂在战栗,他们满目崇敬地看着前方的将领,呐喊着,挥起兵器,向前冲去。而鞑靼人都不由握紧马缰,有的人甚至看着迎面而来的韩家军,不由退了几步。
鞑靼将领握紧长矛,又勒紧了马缰,抿紧嘴唇。又来了,韩家的魔鬼。
若论人间天堂,扬州的庆王府自称第二,怕是无人敢称第一了。
庆王抚着扇,在他名满大梁的庭院搭了个戏台,点了出天女散花——风吹荷叶煞,跟着眉目留情的花旦,捏着嗓子唱:天上龙华会罢……锦排场本是假,箭机关俺自耍,莽灵山藤牵蔓挂,作践了几领袈裟……任凭我三昧罢、游戏毗耶。千般生也灭也迷也悟也,管他凭么挣扎,着了语言文字须差。
唱完了,又捏起黄花梨三弯腿方香几上的樱桃,递了一颗送到王顺喜嘴里。
“王爷莫闹了,不知施公子现在如何。”王顺喜被他亲密的动作弄得脸一红,偷偷瞄了眼周围的侍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