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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被窝里惊坐了起来:“车祸,她怎么样?没事吧?”
那边的一声一如既往的冷漠平静:“酒后超速驾车,撞路灯上了,还没系安全带,胸部软组织挫伤外加脑震荡。”
好吧,如果上一刻我还脑筋错乱的指望着同名同姓认错人了,这一刻我觉得,的的确确就是光光本人无疑了,这事百分百是她干的,不着调到不可思议。
挂下电话,睡意全无,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快4点了。这个时间,鬼都休了,偏她还给我惹事,拽着文骂的话,就是,她真真一个冤孽。粗俗一点说的话,就是,丫就是个祸害。
抓起衣服一通乱穿,也来不及顾及形象,揣着钱包就奔出了门。上了小奇瑞,一路风驰电掣。这个点出门的唯一好处就是,不堵车了。换白天的话,怎么着也得一个点的车程,现在半个小时无压力。
大半夜的哪不好去,去医院,真晦气,倒霉人进倒霉地儿,倒也是物以类聚。上了住院部,光光麻醉还没醒,睡的没心没肺的,眉头都没皱一下,就是形象惨点,脑袋包的提溜圆,脸上有些瘀伤,任谁也认不出介就是不可一世的陈光光。我恨的真想弄台相机把她这个德行照下来,好嘲笑她一百年不商量。
护士看见我,生怕我跑了,跟着屁股后面要我去交钱,各种费用交的我头昏脑胀,就不能等等,等她醒了让她自己交?她才是款姐,我不是!交完钱后,本来就不鼓的钱包瞬间更加孱弱了,心疼的无以复加,真的,你可以割我的肉,放我的血,但你不能抢我的钱。掐好了交款单子往回走,丫也别装残了,等一会我就把你晃醒,二话没有,痛快还钱!
上学的时候,午休时间,班里天天放鬼片,落下一个不大不小的病根,就是对夜半医院的电梯心怀畏惧,各种畏惧,白天还好,仗着光天化日,病人良多,抱着要死大家一起死,黄泉路上不寂寞的英勇想法,还迈的进去,这半夜三更的,我对着电梯门吞了吞口水,贞子那姐们,真的是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她不要钱,她要命啊!刚才好命遇到一个上楼的护士,我跟着蹭了电梯坐,这会冷冷清清的,我上哪找个垫背的陪我坐电梯啊?左思右想,实在是对贞子姐姐顶礼膜拜了,任命的爬了楼梯。一边爬我还一面骂,骂天骂地骂光光,上到10楼的时候累的腿抽筋,我本就不是身体强壮的人,靠着墙壁大口喘气,喘着喘着,就听见从楼上传来渐进的脚步声,医院的灯光打的明亮,更显着这脚步声带着渗人的寂寥,一声一声直踩的我脑壳发麻,我念了声佛号,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从楼上迈步下来,一点一点,从下至上露出原貌,在看清脸的那一刻,我实打实的想过,妈的,还不如赐我一个贞子,总好过是她!
待她看见我的时候,也是一怔,居然是恍惚的模样,好半天才叫出了口:“唐木阳?”
我还没有喘匀气,只点了一点头,表示是我,扯了个笑脸给她,牵强的说:“林边,真是,好久不见!”
人生何处不相逢,我怎么就忘了,她念的医学院,理应是个医生,我居然一点就没想起来,真是糊涂。她看起来气色还好,身体也比以前匀称了很多,她小时候多瘦啊,每次吃豆芽菜的时候,我都要夹起一颗豆芽嘲笑她:“林小边,你看你看,像不像你?”而现在,女大十八变,几年不见,她果真是越变越好看,身材好了,气色也好了,能在市院看见她,料想事业还不错。只是这气质上的淡漠,像是源自于骨子里的,让人怎么看都难以亲近。
她似乎仍然不能相信再相见这个事实,愣愣的看了我好一会儿,才踱步下楼,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站到我身前问:“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这么近,我几乎不敢抬头看她的脸,是啊,出国前,我几乎羞愧的想死在国外不回来。如果,你问我人生什么最可怕,我不会说是死,也不会说是贫穷,我会跟你讲,是自作多情。因为我曾经自作多情过,并在这上面吃过一次巨大的难堪,而给我这个难堪的不是别人,就是眼前的这位doctor林。
我长出了一口气,向旁躲了躲,跟她拉开了一点距离,站起了身子,说:“不是我,是光光,她醉驾出了点事。”
“光光?”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看着我想了又想,才说:“陈光光,四班的那个?”
我说:“对,是她,你当初烦她烦的要死来着。”话一出口,我就觉得后悔,不该提当初,提什么不好你提当初,唐木阳,喝多了脑震荡出车祸的人是你吧,你能不能不一遇到林边就这么慌乱无章?
她看我,皱了皱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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