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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办了。”张峥云说,心想:“还真不能太小看了他。那帮马大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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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张峥云就替丁零教训了那帮流氓。
丁零当时正在教室里抄袭同学的数学作业。身边的氛围突然变了。好像海从中一分为二,露出一条铺满细白沙石和蓝色矢车菊的圣洁甬道,等待圣人通过。他抬起头,就看到张峥云倚在教室门口,对他点了点头。
他的同桌多此一举地添加旁白:“你的峥云哥哥叫你过去。”
丁零二话不说,就跟着张峥云走了。
张峥云将他领到学校附近那片熟悉的树林。丁零明白了什么,又紧张,又兴奋,走上前几步,两手抱住了张峥云一条胳膊。
那几个欺负过丁零的流氓,金毛、胖子、还有紫色鸡冠头等人,此时在地上跪了一排。不仅头发,脸上颜色也颇为绚烂。他们见到张峥云一个个神情古怪。
张峥云对丁零说:“你仔细看看,漏掉什么人没有?没有的话,这事就算过去了。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丁零一个个人看过来,对他摇了摇头。
然后他走到金毛面前,向他摊出一掌。金毛一愣,随即醒悟过来,从口袋里挖出五十块钱,放在丁零掌上。丁零仍不收手,他和其他人看看张峥云。张峥云木雕泥塑般面无表情。他们没法子,又东拼西凑了五百多块钱,全部交给丁零。
丁零把钱并作一刀,在金毛头上重重抽了记,冷笑说:“算你走运,你的屁股太臭,老子懒得玩,就要你出些血拉倒了。”
他收起钱,笑得一副小人得志模样,拉起张峥云的手,和他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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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丁零特意等张峥云放学一起回去。他们在分道扬镳前能够共同步行十来分钟。
张峥云手插裤袋在后沉稳地走着。丁零蹦蹦跳跳,一会儿弯腰采花逗蚁,一会儿抬头看人家门上尚未撕下的春节彩联,一刻不停。
快分手时,丁零才想起一件事。他把不久前得来的钱分作两份,自己拿五十块,剩下的全给张峥云。
张峥云颇为意外:“你不要?”
丁零豪气地一笑:“我拿回我自己的,剩下的给你,算我谢谢你。”
张峥云说“不用”,但丁零硬将钱塞入他书包。张峥云不愿当街拉拉扯扯的,就随他去了。
丁零似乎很高兴,嘴里一直哼着欢快的小调,脸上也笑意连连。他把钱给了张峥云,从下往上瞟了他一眼,笑容更深。
他自己毫无意识,可看在旁人眼里,这便是明明白白的——媚眼。
张峥云拉住他,抬手理了理他被风吹乱的流海。他想丁昶夫妻真是教子无方。儿子本来就不男不女,好看得过分,他们还不当心,让他不知从哪儿沾染上这些娘气十足的小动作。
他突然附到丁零耳边,说:“你想不想知道一个秘密?”
丁零眼睛立刻一亮,连连点头。
然而张峥云又改了主意,他说:“还是再等等。等你十八岁的时候再告诉你好了。”
丁零想要耍赖不答应,他们已到了分手路口。张峥云冲他挥挥手,毫不留恋地走了。
丁零在他背后站了半天,直到再看不见他身影了,才叹口长气,哼起明媚忧伤的调子,走上自己的路。
他想:“算了,总有一天会知道的。不过十八岁,也太久了些。还要等五年,简直好像永远一样啊。”
第 2 章
当要超越困难时,我们没有必要
一直持续着前行的努力,
有时候,我们必须从旁前进。
有时候,我们必须依人的不同来采取斜行的进攻。
——纪德
首映一结束,记者们便蜂拥而上,堵住了丁零去路。
他们问:《劳改犯》你不是片方宣传男主么,怎么才五分钟戏份?你不是为了这片又吊威压又撞车,弄得身心俱疲,差点进精神疗养所么,怎么存在感还不如片中女三?
丁零梳着油光蹭亮大背头,穿一套Prada的宝蓝色双排扣西服套装,搭配同品牌白衬衫和Fratelli Rossetti的棕红色及踝皮靴。他已经二十九岁,但皮肤光滑得令人想起Godiva巧克力的口感,蜘蛛都会在上面滑倒。
他素来脾气不好,但今天意外挂着标准笑容,大眼睛弯成两枚新月,蜡像一样无懈可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