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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一把年纪还玩这种小儿科,你以为崔枭和我会因为这点小事受影响么,只不过没想到你已经丧心病狂到想要指使一艾、滋携带者来毒害我儿子。”李原卿一甩手中的钢管,带着血的尖端直指尚霖,“……快放开他,滚回戒毒所重新做人,你前面做的混账事我可以一笔勾销。”
仍旧是不带丝毫情绪波动的平板语调,尚霖抖着肩膀还在笑,直到上气不接下气才喘着回了一句,“少,少来,你无非是不想看他承受手足相残的痛苦才什么都不计较,干嘛好像说地为我着想一样,真是条要人命的狐狸精……再说了……”扳机扣动的声音终究没能盖住那句愈来愈模糊的话语,“有的毒一旦吸上,就一辈子都戒不了了……”
子弹钻进皮肤撕裂肌肉,穿过骨头缝隙之间的痛感,就像一个唤醒体内潜伏着的兽的鍥印,深深地钉刻在肩膀上。而紧贴着肩膀后头的,是一颗已经开始枯萎的心脏。
姚乾宿瞪大还在流泪的眼睛,僵硬地转过头,似乎还未反应过来本该抵在自己胸膛上的枪口,是何时透过自己的肩膀瞄准另一处生命源头的。
躺在他眼皮底下的,是一张温和的笑脸,一如第一次见面那般春风和煦,慢慢被飞舞的尘埃所覆盖。胸口处喷射的鲜红液体,掉落在一旁的仿真枪支,无一不在告诉他,这是一个没有能力改变现实的可怜人的下场,一场单恋的悲剧。
☆、第三十一章
李原卿动作迟缓地行过来,将那已变得差不多跟自己一般高的少年紧紧抱住。暴出
骨节的手背用力拽着自己的袖管,微微颤抖着。那一秒姚乾宿明白,他不能再做一个连架都不会打的普通学生了,双臂回拥着那个已然比自己瘦小的男人,却不敢用力。眼泪流地太过汹涌导致看不清对方的表情,肩膀上的孔仍在没命地淌着血,麻木地早已觉不出一丝痛,只有自己带着哭腔的声音,一遍又一遍毫无逻辑地重复着,“我会忘记今天的事的,我也不会只缩在家里一天到晚对着机器了……我要变强,要变强,要变强……”
比起为一个人无私地奉献,还是自私一点会更好。
可我不想一直都这样……如果有一天,我的心脏不再有颜色,我该怎么办?
那么这样好了,只有那么一个例外,如果你错过了,或者找不到了,那么我,将会完全占有你的情感中枢。
所以在这之前,千万不要那么容易动情动心,就算动了心,也不能那么容易沉下去。如果你对那个人下了真实的承诺,那你就得一辈子都跟那个人绑在一块,再也不能随心所欲。
好。
尚霖的葬礼,李原卿和姚乾宿都没有参加。从外头匆匆赶回来的崔枭,听到的事情经过便是自己兄弟和龚岳泰贩、毒,且绑架青少年勒索钱财被抓。前者因面子问题自杀后者被关进大牢,对于这场精心改造过的骗局,崔枭至今也没有问过一个字,也没人知道他是否了解真相。
那之后的姚乾宿,便释放自己的本能与之前完全两个人般张扬而放肆地活着。就算知道自己得了主观幻想扭曲客观事实的精神疾病,就算知道还有另一个自己在为自己编制谎言,但并不想追究病根在哪里,也懒得去理另一个自己到底是谁,到底是出于对那段关于尚霖所看不清的记忆而产生的恐惧,还是出于对已被扭曲的爱情观的厌恶。他也没兴趣计较,直到凭着自己的才能借着家境的优势,在黑白两道开拓出自己的位置,直到在学生会里遇见一群不用互相算计的死党,再止于遇见那个生命中莫名冒出来的假定的,只尝试一次的唯一。
甄穹,之于已患了情感洁癖的他,就是一个可以改变自己命运和性格的砝码,不紧紧掌握好,就不再有机会。
所以谁要宵想碰他,必不能轻饶。
一脚踹开被快速破解密码的门锁,手腕一抖跟踪器就砸在房内的一个男人头上。刚满18岁的少年露出那个年纪特有的嚣张笑容,眼底阴阴冷冷全无半点往日的轻佻,“哪个王八羔子敢骗小爷说我媳妇儿在城郊仓库的,唬我姚乾宿是吃素的小雏儿?!把你们那烂根的头头给我叫出来,当年我父亲断了他孙子,今儿老子就要了他小命!”
暗橘格调的套间,充斥着烟酒味的浑浊空气,群聚的男人并不算太多,对于眼前的小鬼能用如此快的速度闯到老巢来不免刮目相看。暗中命令一跑腿把在仓库里待命的兄弟们召回,一个理着平头的中年男人,叼着香烟从内里的暗房走出来,看着来者露出一口烟渍明显的黄牙,“小弟弟,怎么不把你那两本事的老爸叫上来一并帮托?”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