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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晨光往床边一凑,他大惊失色的倒吸了一口冷气——霍相贞的脸上出了一片红点子!
心急火燎的,他把泰勒医生又叫了过来。泰勒医生第一眼看,说是猩红热;第二眼看,又把第一眼的结论推翻了:“不,也许是麻疹。”
马从戎恨不能一脚把老头子踹出去,但是勉强压住火气,他的语气依然和蔼:“那么,到底是猩红热,还是麻疹呢?”
泰勒医生掏出听诊器,开始掀了被子去听霍相贞的心肺。一番检查过后,老泰勒下了结论:“是麻疹!”
此言一出,霍府立刻乱了套。
白摩尼在外面玩够了,因为家里冷清,所以他直接又来了霍府。进门之后,他隐隐感觉气氛不对,及至走到了霍相贞所居的小楼,他被卫兵拦在了楼门外:“白少爷,请问您出过疹子吗?”
白摩尼被他们问愣了:“疹子?没有。”
卫兵答道:“那您不能进去。大帅正在发疹子,副官长说了,疹子传染,从今开始不许人随便进楼。”
白摩尼登时急了:“什么?大哥发了疹子?他多大了还发疹子?你让我进去瞧瞧他,我不怕传染!”
卫兵岿然不动:“白少爷,对不起。副官长发了话,我们不敢违背。”
白摩尼这才听出了问题:“副官长?这里什么时候有副官长了?”
卫兵面无表情的答道:“是马副官新升任了副官长。”
白摩尼极度不屑的冷笑了一声:“我当是谁,原来是他!是他也不行!凭什么不让我去看大哥?”
话音落下,他想要去推搡卫兵。然而正当此时,半开的楼门中走出了马从戎。
马从戎是长袍的打扮,背着双手站得笔直。居高临下的站在台阶上,他很反常的没了笑容:“大帅刚刚入睡,你们胡吵什么?”
白摩尼伸手一指他:“马从戎你是怎么回事?发疹子是大病,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去?传染了也是我的事,我都不怕,你跟着操什么心?”
马从戎的白脸没了光彩,眼睛下面透出了青晕:“万一大帅刚刚好转,白少爷又病倒了,岂不是要累大帅费心?请白少爷以大局为重,不要闹了!”
说到这里,他一甩袖子,转身走回了楼内。白摩尼见此情形,知道自己是落了下风。仰起头望向二楼窗户,他心急如焚,又不敢喊。孤伶伶的徘徊片刻之后,他扭头也跑了。
他是个缺乏常识的人,想去找个医生问一问这病的严重性。急三火四的跑出霍府,他正想上汽车,不料在上车之前一抬头,他忽然看到了远方街口的顾承喜。
顾承喜双手插兜,一路走得东张西望,显然是心不在焉溜达过来的。白摩尼眼睛一亮,当即招手大喊道:“小顾,过来!”
17、碰壁 。。。
白摩尼虽然看顾承喜是只可笑的土包子,但是因为他救过霍相贞的命,所以嘴上尽管笑得热闹,其实心里把他认作了好人。白摩尼不会拉拢人心,霍相贞是把他当成宝贝宠爱了,霍相贞身边的人却是只认马从戎一个。他身边没有得力的人,一个开汽车的汽车夫倒是白家的人,可惜除了开汽车之外一无所知,完全无法利用。于是此刻骤然见了顾承喜,他心中一喜,竟像是见了救星一般。
唤狗似的,他一嗓子把顾承喜吆喝到了自己面前。一把抓住顾承喜的手,他转身又走回了霍府院内。顾承喜摸不清头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跨过霍府的门槛:“白少爷,你找我有事?”
白摩尼一边疾行,一边头也不回的问道:“小顾,你发过疹子没有?”
顾承喜立刻开动了脑筋:“疹子?”
他不知道自己发没发过疹子,没印象,回忆不起,但是没有实话实说,他转而问道:“白少爷,谁发疹子了?”
白摩尼死死的攥着他的手腕,纤细的手指渗了汗,枝枝杈杈的又凉又腻:“是大哥!我没发过疹子,马从戎说疹子会传染,不许我进楼看他!你要是不怕的话,你替我瞧他一眼去!”
话到这里,他猛的回了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真含了水:“小顾,出疹子是不是很凶险的病?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顾承喜的面孔也褪了血色:“好像是……挺厉害。”
听了他的回答,白摩尼带着哭腔,颤悠悠的“啊”了一声。
白摩尼一直把顾承喜领到了小楼前。没轻没重的把顾承喜往楼门一搡,他红着眼圈嚷道:“他生过疹子,可以进楼。”
这一嗓子又引出了马从戎。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