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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是一个错觉。
他们似乎回到当年那个有点狭窄却很温暖的卧房之中,在黑暗里紧紧拥抱彼此,感受互相需要、渴求的那一刻…
然而,此刻的自己是想要粗暴地毁坏眼前的一切,还是想要回到从前那般珍惜所有的心情…
他已经分不清自己的真正心意究竟是什么了。
「……」
朦胧的意识中,隐约听见有人在说话,即使眼皮依旧沉重,传进耳里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仅管听起来相当严肃而冷淡,但他很清楚那是小策的声音。
小策…
那是一个一旦想起就会心痛的名字,所以他强迫自己遗忘,然而,为什么现在还是出现了?
对了,自己又做了愚蠢的事情…
接受恶魔的挑衅,不知是出于报复心还是其他情绪的驱使,他又做出冲动的举动。
从体内感受到的疲惫感,以及被彼此的汗水及体液弄得湿黏的身体,说明刚经历过的荒唐夜晚。
然而,冷静而镇定的声音彷佛在和谁对话一样,仍持续传来。
「…就算是这样,责任我自己会扛,不用您操心…」
欧阳靳吃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身旁凌乱的被褥,声音的主人果真坐在床沿,正透过电话和另一方交谈。
但是,他这才发现欧阳策似乎不若声音里那样冷静,右手指尖如同强忍着什么似地,用力揪紧自己左边的肩头,才能让声音保持平稳。
这是刚刚在他怀里淫乱地索求、逼迫他彻底失控的那个人吗?
欧阳靳怔怔地望着那脆弱的背影,想起欧阳策独自撑过丧母之痛的过往。
隐藏在衬衫之下的削瘦肩膀,究竟纹上了什么象征?背负了什么责任?
难道,他总是这样倔强地隐藏自己,不让任何人发现他脆弱的一面?
「也好,就这么办吧!…总之,这是我的决定,就算是您也无法改变。」
谈话在欧阳策决绝的口气中结束,不想被发现自己正在偷听,欧阳靳赶紧闭上眼假寐,却等不到其他动静。
但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对方投注在自己的视线。
「靳…」
这时,和刚才截然不同的甜腻呼唤凑近耳畔,欧阳靳没由来地心头一热,仍紧闭双眼不发一语。
对方似乎也没有察觉他醒着,只是轻轻拨弄他的发梢,那动作轻柔得让他几乎误以为是情人间的爱抚。
这是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突然间,微热的唇瓣印上额际。
尽管是个稍纵即逝的吻,只留下再轻柔不过的触感,却让心脏瞬间躁动起来,似乎就会被对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然而很快地,停留在身旁的体温随着远去的脚步声消失,只剩下自己狂乱到吓人的心跳。
「为什么?…」
欧阳靳看着逐渐失温的床单,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而自己,又为什么如此地动摇?
他真的,一点也不明白…
42
队友们的笑语及喧嚣已经远离,除了手中掌握的篮球有节奏地撞击着地板,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喘息及心跳声。
欧阳靳抬头望着篮框,练习时间结束后的球场空无一人。
不在乎缺少其他观众,他仍以最完美的姿势投出手中的球,再看着空中划出的优雅弧线,聆听球穿越篮网时的声响。
痛快「刷!」地一声,却带来无限的成就感,这就是他为什么喜欢篮球这种运动。
然而,离开了球场,很多事情并非如此俐落简单。
捡回篮球,欧阳靳彷佛气力放尽地躺在地板上,迟迟不想离开,因为不管去哪里,都让他感到疲惫。
一踏出球场,就必须面对记者的包围,不断追问他球队是否由欧阳企业接手之类的问题,尽管在正式签约前他只能回应自己并不清楚,还是必须花费很大的心力才能摆脱这些黏人的苍蝇。
而离开苍蝇之后的目的地,也只有那个陌生的房间。
他曾告诫自己不需要靠出卖自己的尊严换取前途,好几次都想断绝这层诡异的关系。
可是,一旦走进那个房间,一旦面对横陈在那张床上的身躯,他便无法控制侵犯的欲望,想要让对方在自己怀里哀求、喊叫、哭泣…
在恶魔面前,他变成更为卑鄙的渺小人类。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