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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开死亡证,他一下从惺忪 的睡梦中惊醒,二话没说就答允下来。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飞飞和香平都来了,但是我让香平回去了,毕竟女老板还要做生意,如果两人都 出来的话,她后台又会打乱仗。
大哥对飞飞显然还有些不放心,毕竟在大哥看来他还太年轻,但是还是没有办法,就问他:“你叫飞 飞是吧,是小峰的朋友?”飞飞点了点头。
大哥又说道:“小峰现在太伤心了,今天他还要去打死亡证,那个位置原来就在岳飞街的口子那里, 现在在哪里我也不晓得,你们去问,今天无论如何要把这个东西开回来。你晓不晓得?”飞飞说:“我晓 得的,大哥。”他那略带汉阳音的口音,立刻引起了大哥的注意。
“你是汉阳县的?”大哥问了一句。
“是的,我是新农的。”他回答道。
“那你是么样认得小峰的?”大哥问的这个问题有些刁了,但飞飞还是十分镇定地回答说:“原来我在江 哥的餐馆里打工。”“哦。”大哥没有再追问下去。又对二姐说:“你回去把那个‘红楼’和‘蓝楼’的 烟一样拿五条过来,这两天你那里让华子一个人看倒你能不能放心,如果能放心就让她看倒,不能就干脆 关两天门,还有小敏也请几天假,把她带过来。”二姐走了,大哥又给大嫂打了个电话,让她去买布和香 蜡钱纸等物,大哥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一切。
飞飞对大哥说:“大哥,我们去办事的啊。”就把我拉出来,在路边的早点摊上吃早点,我一点味口 也没有,就看着他吃了一点。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潮湿的空气吹得人还有点凉意,我穿着短袖T恤,有些冷,双手在光着的手臂上搓 了搓,“你冷?”飞飞有些怜惜地看着我,“时间还早,我们先回去加件衣服吧。”飞飞把一言不发的我 推进出租车,对司机说:“体育馆。”然后和我并排坐在后排上,我的头无力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此刻我 才感到安全,才感到镇静,那原本被悲伤挤走的意识才回到我的身上。
飞飞就让我靠在他的肩膀上,用手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脸,前面的司机一定有些诧异,他回过头来看了 我们一眼,我有些不自在,坐了起来,相反飞飞却显得十分平静,对我说:“你昨天一晚上没有睡,就这 样睡一下,到了我喊你。”说着,把我往他怀里拉了拉。
悲伤过后的疲惫让我真的在他的肩膀上小憩得十分舒畅,车在站邻村集贸市场停下,他扶着我下了车 ,我跌跌撞撞的下车,上楼,开门,一切都要在他的帮助下才能完成,我完全没有自我控制能力了。进到 家里,他让我先去卫生间里洗个澡,然后在房间我的抽屉里把我的衣服拿出来,放在客厅有沙发上,他做 这些事的时候,没有一丝滞怠,仿佛他就是这个家中一部分,他很细心,平时我的东西放在什么地方,他 好象一清二楚。
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他正在客厅里抽着烟,看到我出来,他递给我一支,然后问我有什么要帮忙的 ?其实大哥他们都安排好了,也没有什么事,不过我也是在外面做了几年生意的,到时候如果都是大哥、 二姐他们的同事来祭拜的话,我的朋友不来的话,也说不过去,只有强打着精神,给我的所有还有来往朋 友们打电话通告这个消息,把妈妈灵堂的位置告诉了他们,然后又租了一辆车去开死亡证明。
事情办得还算顺利,中午时分,死亡证明就已经开回来了,在路上,我在花店里给妈妈扎了一个淡黄 色康乃馨的花篮。我把车开到了古田家中,大嫂看到我回来,往我的衬衫长袖上套了一个黑纱,飞飞也无 言地拿了一个套在自己的衣袖上。灵堂已经搭设起来,妈妈的遗像挂在一整面灵墙的正中,这是根据妈妈 中年时候的一张照片翻画的,画中她的嘴角稍稍有一点上翘,带出一丝自信的浅笑,这丝浅笑仿佛天堂最 美丽的阳光,我相信这是妈妈最好的一张照片了。
灵案上供着一些水果、长燃香和长明灯,大红的蜡烛燃烧着,仿佛妈妈的生命还在旺盛地燃烧着,这 一刻都有些恍惚,仿佛妈妈就在烛光中闪动。案上还有三个小盏,里面装的是蜂蜜,妈妈平时最爱喝的就 是蜂蜜茶了,打从我记事的时候,无论春夏秋冬,妈妈都一直喝着这种茶,但自从妈妈检查出这个病以后 ,家里就没有这种东西了,妈妈,现在你可以尽情地喝了,再也没有人阻拦你。
灵案的下面放着几个装有黄菊花的竹篓,有大哥的,二姐的,先接到信息已经过来的小姨的,姨表哥 的,我把自己那篮康乃馨放在一起,散围成一个半弧,簇拥着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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