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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你在学校那么出名……我虽然不认识你,但多少也是听说过的,要真发生过什么足以让你喜欢上我的事,不至于不记得……」
但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突然这么话多的苏我只会显得更反常。
然而唐元黎似乎不曾注意到这点,只眨巴着桃花眼看他,扑闪扑闪仿佛某种低智商大型动物,竟无语凝噎。
说起来人类本身就是大型陆生动物呢。
——不对,又跑偏了。
于是苏我为了不跑题只好又强作镇定接到
「你特么倒是说啊。」
唐元黎闻言眼里的光采却迅速黯淡下去——这么说其实违背光学原理,所以苏我至今也想不透怎么通过意志让瞳孔自然扩大,但考虑到文学大多不讲科学,就这么将就吧。
总之当他听到苏我这样说的时候,立刻就变得忧郁了。这种忧郁是很显眼的,因为在苏我眼中,唐元黎大多是逗逼而神经质的,所以他一旦变得忧郁,就能很快从他身上的气质外露出来。
不过说来忧郁也算神经表象的一种,倒是不稀奇。
——哎呀又跑偏了。
但是当他接着开口这么说的时候,苏我却似乎再没余力去担心自己跑题的毛病了——
「有一天,在学校的天台上…你还记得么?我也不知道那天为什么天台门是开着的…但我还是决定要上去。」
他在笑,笑得纯粹而难以捉摸。
「然后——我看见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10。「另一个故事」
10。「另一个故事」
那天具体是哪一天他早就记不清了。
南方的城市,天气已经持续闷热潮湿了好久,正如他的心情,烦躁而布满水汽。
他从小就是个很容易受外界影响的人,于是为了掩盖这种缺陷,他曾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好说话。这样人们就不会主动接近他,这样他就不会这么容易被影响。
这个方案开始是很成功的。
他先让自己变得十分优秀,然后让自己变得十分开朗,这样他看起来很完美,但他从不主动去靠近任何人,于是也没有任何人敢主动来靠近他。
然后他成功把自己与别人分隔开来。
像在大陆中心单独划出一小片孤岛,唯独居住他一个人。
然后到了青春期叛逆的年纪,他的特立独行导致身边突然开始莫名多出许多中二病尚未痊愈的拥簇者。但因为他和所有人都划出明确界限,只是更变本加厉凸显出他独特的与众不同。
于是这些人也始终不能抢滩登陆他的小小孤岛。
我们中总是有些人会以孤独为荣的。他们不是没察觉到病态,是在为此而自鸣得意,就像在说“看,我是如此独一无二”。但也有一些,其实只是单纯内向得过分的胆小鬼而已。
两者唯一的区别只是前一种有能力控制局面。
唐元黎一直以为自己是前者,所以手握有控制主动权,直到有一天他发现根本就不是这样——当有他真正无法解决的恐慌逼近的时候。
他才恍然发现,他不但什么都控制不了,甚至找不到人能帮他分担一部分。
那个时候他真的很痛苦,可他不能让别人看出来。就像我们总是很伤心,却从来不表达。因为他是唐元黎,无论遇见什么困难都能迎刃而解,开朗稳重,与人疏离。
这样才是别人憧憬而又不能靠近的唐元黎。
但是他的苦恼,他的恐惧,他的无措。或者其它什么。如果他想要说出来,父母也好,朋友也好,恋人也好,谁也不愿意倾听。然后直到那个时候他才明白,原来那些以孤独为荣的人们,之所以认为自己好像和这个世界没有瓜葛,只是因为太过沉溺其中。
直到那一天。
午休的时候,他一个人从宿舍出来去教学楼,从窗口正好可以看见对面教学楼的天台。
门开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还是决定要上去。
就像所有喜欢或者习惯宿命论的人们一样,他觉得也许上面有他的命运在等他。
——当然是在鬼扯。
他只是被吓傻了,于是决定要逃到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去,在看见天台门开着的瞬间他就这么想到——“就是那里”。
于是他立刻急急忙忙逃离了空荡得像藏匿了巨大怪物和无数双窥视眼睛的教室,手里还捏着装满他各种被偷拍的生活照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