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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小孩子不可以去大门口等,吃过晚饭就回了二楼,一直在窗前往下看,天黑了,看不到路,他就努力盯着路灯下面,好不容易走过了一个人,但却不是,沈冉就哭了。
他哭得很伤心,但又哭得很小声,害怕被两个大人听见,却似乎又不怕江岸,只用手揉着眼睛小声呜呜地哭,脸上已经湿了一大片。
江岸忽地心软,那大概是年纪小小的,只知道高高兴兴、快快乐乐的他第一次有和以往不同的心情,虽然江岸一直都照顾着小一点的沈冉,但体会到“心软”这种感觉,对着一直以来只是一起玩,什么也没想过的沈冉心软,江岸还是头一次。
就过去牵他从板凳上下来,小大人一般搂他在怀里,摸摸他的头说:“不哭不哭,干妈很快就回来了,她不回来,还有我陪你,乖啊。”
小孩子哽咽几下,又哭几下地哭了一阵,才慢慢地被江岸哄好了。
他现在早已经不会等干妈,现在也不是干妈下班的时间,所以一定是在等自己。
他大约,这三天来,都在等着自己吧,也许会和那次一样,等不到自己还会哭,江岸想,看着窗外白色的天空和间或有过的飞鸟。
小孩咚咚咚地进来了,看见江岸站在他的小板凳上,露出了一个笑容,说:“我在上面看到你来,就下去开门的。”
然后把手里的小盘子递给江岸,说:“走过来饿了吧,我找不到别的东西,只有苹果。”
那是一个削好的苹果,江岸看见上面的纹路和平时吃到的苹果不同,不是一圈一圈,而是一片一片的,正觉得有些奇怪,眼角的余光瞄到了端着盘子的小孩的手。
左手食指上有一条被刀割到的红痕,出血了。
江岸没来由地生气,抓过他的手问:“你干什么了?”
沈冉一惊,苹果掉到了地上,他忙拾起来,说:“我下去洗洗。”
本来只是想问问沈冉那是怎么回事,话一出口才发现说得很大声,把沈冉吓住了,江岸有点发愣,回过神来才想明白那苹果是沈冉削的,又看到他带着伤口下了楼,忙翻翻一向会放些小东西的沈冉书桌抽屉,找到创可帖,追了下去。
找了几间屋才找到沈冉,小小的栗发小孩正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对着垃圾筐,专心地削一个苹果。
他不是一圈一圈地削下来,而是左手握着苹果,因为把食指竖起来避开那个苹果,所以握得很吃力,然后右手像削土豆一样一片一片地削苹果皮。
“冉冉”,江岸不想再吓到他,轻声叫了他一声,等他抬头,才走过去说:“起来,把手指冲冲,我帮你包起来。”
沈冉说“已经舔过了”,但还是听话地放下苹果,站起来,让江岸把他带到水管下面,拿起他的手去冲了下,再帮他吹了吹,贴上了创可帖。
整个过程里,江岸一直看着沈冉的手,等贴好了创可帖,再看向他,才看到沈冉抬起来的脸上一片笑颜。
刚想问“你笑什么”,突然就明白了。
自己叫他站起来,握着他的手去冲水,帮他吹干手指上的水,帮他贴上创可帖,他一直都是这么笑着的,很高兴地笑着。
他一定,很高兴盼来了自己,江岸这么想,伸出两手,往两边扯扯那笑得鼓起来的脸颊,说:“连苹果都不会削。又削一个做什么,不怕削到手?”
“那个掉地上的,我洗过了,还是想重新削一个给你……”小孩呐呐地说。
“以后不准削了。”江岸说,本来想接着嘲笑他“看你削得好像土豆”,却说出了一句话。
“以后我来帮你削。”
这时候的江岸还完全不会削苹果,他说出来,沈冉也没有要求他把没削完的那个苹果削完,只是信服地点点头。
江岸回家自己学习削苹果,削了一个觉得完全不难,第二天就出发到沈冉家帮他削苹果去了。
从那以后,有江岸在,沈冉自己是不削水果的,如果在沈冉家,他会咚咚咚地拿来水果和刀、盘子,说“小岸,苹果”,如果在江岸家,去拿都省了,直接说“小岸我们吃苹果好不好”,然后眼巴巴地看江岸,江岸每次都投降。
算起来,除了江岸自己去拿水果削给他吃,这还是第一次,江岸叫沈冉拿苹果过来,其余时候,都是沈冉的要求。
大概因为自己工作不理他,觉得寂寞的小孩来缠自己了,江岸想,偷眼过去看仍然坐在前面不动的小孩。
小孩突然转头,看了看江岸,下了桌子走过来,让转过椅子,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