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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涂,不知哪片数过哪片还未数。
第二天他将这些事重复了一遍,除了那两只大黄狗一咬生情,一副亲兄热弟的模样并肩撒欢在巷子里奔了无数圈。
第三天他的身体大致痊愈了,于是他决定找些事情做,团团转了一圈,却发现根本无事可做。于是他蹲在门口抓了几只蚂蚁寻了个破罐子将它们赶进去,拿狗尾巴草逗了半日,然后又将歪脖树上的叶子数了一遍,发现比前日少了许多。
第四天他试着与隔壁做木活的一个高壮小伙子说话,对方警惕的看了他一会,说了句:“你们就是那杀了人被抄家的刑家吧。”然后背身拿屁股对着他。于是他又开始仰头数叶子。
第五天。。。。
第六天。。。。
直到那颗歪脖树上的叶子都掉光了,他再没什么可数了。
刑文玺每日回来的时候,看他蹲在那,只拍拍他的头:“做什么?”
可没等他回答便走开了,他只是随口一问,并不需要答案。后来见的多了便连问也省了。
无论什么事重复上无数遍终会腻的,何况那本就是一件无聊至极的事情。刑庭傅盯着那光秃秃干巴巴的没了叶子遮掩的歪脖树看了一会,确定那里一共有二十八根树枝,而且绝对没有重复或者遗漏,他起身搬了椅子回房。
“你怎么成这副德性了?!”
身后凭空跳出的熟悉的声音让魂游天外的刑庭傅在门槛上绊了一下,撞倒在身前的椅子上,肚子磕到扶手,疼的直抽气,狼狈无比。
“怎么这么不小心。”身后的人跑上来。
刑庭傅看着他,一面疼一面又笑,表情便显得有些奇怪:“你再不出现我都要忘了你长什么样了。”
“你这模样我倒认不出来了。”穆维萧打量他一番,“怎么弄成这副德性?”
“怎么?”刑庭傅低头看看自己,想起那个被他吓哭的小孩,不由大惊,他到底成什么模样了?!
“像个老头子。”穆维萧皱着眉,看刑庭傅一副惊恐的表情去拿镜子,便又补了一句,“我是说你看起来没神没气的,好像就等着进棺材了。”他回身一指,“你不必照镜子,看他便知道了。”
刑庭傅看见了对门那个天天与他一起日出而晒日落而归的枯瘦的老人。
“。。。。”刑庭傅默然,“你还是别出现的好。”
穆维萧随着他父亲出了一趟远门,着实黑了一些,衬得刑庭傅愈发惨白无人色。
“我是在赵掌柜的铺子里遇到他们才知你在这。说来你这个弟弟收起账来可真是凶狠,那赵掌柜先前欠了你们布庄一笔银子,现见你们坏了事,便抵死不认,刑文玺揪着他和季恬一唱一和直将他逼得,啧啧,你没看到他那副翻着白眼要晕晕不得的样子,惨那。”
“。。。。”刑庭傅沉默一会,才道,“怪不得那日他发那么大脾气,原来为了这。”
穆维萧在房中四处看了一圈然后又看着他,道:“我就知道你这日子过不得,真不走?”
刑庭傅笑:“有什么过不得。”
“你啊。。。。”穆维萧无奈,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又想到什么,笑了起来,“看你们三个这样,我倒想起一句俗话。”
“什么?”
“齐宣王时坊间流传的,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穆维萧不过随口一说,刑庭傅却听了进去,不但听了进去,还独自琢磨了好久。
可不就是这样,季恬就像那能干的钟无艳,而他不就是那百无一用,以色侍人的夏迎春?
“。。。。”
几日来终于将各家欠的债收回,刑文玺心情显然好了许多。这天无事回来,看到刑庭傅又坐在门口发呆,他难得关心道:“别坐在风口,回头又病了。”
刑庭傅见到他,开心的凑上去:“绢买了么?”整日无事,作画来打发时间倒是不错。
刑文玺先是茫然了一下,才想起来:“忘了,下次一定记着。”
正如季恬所说,刑文玺对自己以外的事总难放在心上,口中却会承诺的极好。
刑庭傅道:“那倒不如你给我钱,我自己去买。”
刑文玺想也未想便驳回:“我说了会买就会买,你在家里好好呆着,出去又惹麻烦。像上次一般遇着阮容他们看你如何是好。”
刑庭傅笑道:“他们就喜欢没事找事,无聊的很,我不理会就是了。”
可任他怎么说,刑文玺只两个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