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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食盒放在一旁,那边的椅子旁边早就摆上了茶点。
“坐下喝口茶水吧。”
我听话坐下,他却不坐。
文湛走到那边的樟木箱旁,掀开盖子,从里面拿出来一方锦绣,白色如水一般的丝料,上面绣着一团一团的小娃娃,各个胖的像肥鸭越筝一般。
是百子千孙图。
文湛说,“这是新追加的,天亮前刚从南边送到雍京,希望你合用。”
他把这副白丝搭在我手边的木椅上,没有用金丝锁边的绣品上有一根丝线,固执的飘在外面,我看到了,文湛也看到了,他微微欠身,伸手,把那根丝线小心翼翼的扯断。
这种感觉真让人难受。
我抬手,捂住眼睛,过了好一会儿,等眼睛逐渐干涩,我才放开。
却扭开了头。
那边,是一面琉璃墙。
从厅堂的木椅望过去,密不透风,只能看到琉璃墙上繁复华美烧金的画作。夜空中,一轮明月高悬,两旁竹影重重,一条碎石路曲径通幽。
画中有一个背影。
像一根草。血肉鲜活,却显得柔弱,似乎任何人,一根手指,就可以把他揪断。那个背影隐在月光的影中,好像随时就要离去。
“那是你,承怡。”文湛的声音,“很多年前做了一个梦,惊醒过来,却觉得那道风景很好,随笔画下来让人烧成琉璃墙,立在这里。谁想到……”
他没有再说下去。
仿佛一根刺直插入喉咙。
我低头说,“是我对不起你。”
文湛跟了一句,“你背弃我,仅仅是因为,你想要一个孩子吗?如果是这样,我可以……”
“不是。”我摇头,“其实,这跟孩子没有关系,这是我的选择。”
……
良久,他问我,“即使我告诉你,你几乎杀了我,你还是要这样选择?”
我无意识的点头,“是的。”
他却笑了。
“好。我明白了。承怡,我说过,在雍京,你可以无法无天的活着,只要你愿意,一切都好。”
他笑着,犹如冰雪初绽。
然后,他站起来,伸手指向琉璃墙,“你成亲那天,我不在雍京,不能到府庆贺了,今天备了一些水酒,承怡不要推辞,这边请。”
琉璃墙外,别有洞天。
那是一片湖。
湖面上映着水榭亭台的倒影,浸润着水波的红莲和水藻互相纠葛,显得湖面是一片凝重的碧绿。
这边摆的是木案,上面放着酒樽,里面则是琥珀色的兰陵古酒。哗啦哗啦,太子亲自倒酒,窖藏了一百多年的酒水都是粘稠的。
我接过酒樽,一口气,全倒尽嘴巴中,“多谢殿下,我先干为敬。”
文湛看了看我,却只是抿了一小口,“我酒量不好。这酒存的年头太久,我喝不了太多。”
我知道,他喝不了苦酒。
我说,“殿下的心意我很感激,这酒,我喝就好。”
说完,我就把手中的东西伸到他面前,要他再倒一杯,他却迟疑了,把手中的酒罐子向旁边放过去。
文湛,“这酒,年久性烈,多喝不宜,仅此一杯就好。”
我扭过头,看着外面的湖水,“好,你说什么都好。”
……
不知道怎么了,忽然感觉口干舌燥的。那古酒就像火一般,烧的人全身不舒服。我想起来,琉璃墙那边有茶水,所以手按住木案,从这边站了起来,兴许是起的猛了,头重脚轻的,我勉强走了两步,身后的文湛几步过来,用手按住我的腰,贴在琉璃墙上。
我惊悚的发现,从这里看外面,竟然跟水面一般,一览无余。
“酒……你在酒里下的药?”
……
“我们嫁女儿,到让殿下费心了。”
忽然,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隔着琉璃墙飘了过来。从外面进来三个人,说话的是一位贵妇人,化着宫妆,穿着精致刺绣的罗裙。
她说,“还让我们过来挑嫁妆,真是过意不去。”
“尹夫人不必如此见外。”
柳丛容!?
他接着说,“赵毓公子在宫里的时候,和太子殿下感情最好,如今公子要成亲了,太子殿下送一些东西,也表表心意。尹夫人,尹小姐,这边请。这些都是从南边刚送进京的,希望能入小姐的眼。”
他说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