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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舒流扶着地面,忍住膝盖上的疼痛慢慢跪直身体,仰头看向众人:“好。我私放醉日堡内奸一事,诸位准备如何处置?”
秦颂风绕到他面前:“你先说清楚。以曲泽的武功偷看地图不成问题,被你赶走的那个人武功也这么高么?他要是真有这个本事,怎么会败在你手上?”
季舒流答道:“他轻功不错,但是武功比较平凡,只会暗箭伤人,不擅长明刀明枪地动手,所以我才误以为他是个杀手。而且他输给我还有一个理由,就是他害怕打斗声引来别人,我却不怕。”
“是有这个可能。”秦颂风居高临下地盯着季舒流,“但是他偷窥地图到底有什么用?凶手根本就是郑先生的护卫,不用地图也知道郑先生在哪。你怎么知道那个探子衣服上的墨迹是大伙儿的住处,不是别的?”
季舒流也是听钱睿判断真凶时才想到这个破绽,紧张得渗出冷汗,绞尽脑汁道:“我的确没看清楚。之前听说裴庄主的地图被人动过手脚,又听说郑先生被害的消息,我才认为是地图,而且裴庄主的地图确实被偷窥过,除了他还能是谁?也许他另有目标,和郑先生的护卫不是一起的。郑先生的护卫是醉日堡的人还是另有内…幕?真相如何,只能由你们查明。”
秦颂风露出思索的表情片刻,询问地看向玄冲子:“看来这事还得继续详查。既然凶手用不上地图,郑先生被害就跟季舒流没多大关系。他自作主张虽然不对,还好没什么恶果。”
陶帮主抢着质疑:“但是,如果他早点说厨子里藏着内奸呢?我们就有机会把剩下的厨子挨个查一遍,裴庄主也不可能再准许庄里的人随便告假,那个凶手找不着逃跑的机会,就不一定动手了。”王虎等人大声替他叫好。
季舒流垂下头去,心知陶帮主说的虽然都是“可能”,却有一点不假,自己对醉日堡的每一分旧情都可能导致无法挽回的恶果。但自己对白道的偏向,又何尝不会导致另一种“恶果”?
玄冲子决断道:“陶帮主此言同样有理,先把他押到山庄囚室,稍后我和裴庄主会去仔细询问那名醉日堡探子的详情。至于如何处置他,就等我们问过之后再作决定。”
两名年轻的江湖人出来将季舒流押走。季舒流一瘸一拐地迈步,身影很快隐没在远处的屋舍假山背后。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血债血偿
碧霄山庄西北角的小楼静静立在雪中,楼门有时开着,门里却总是黑洞洞,从外面看不清里面。季舒流迈进门槛,眼前一黑,隐隐开始害怕。万一有人看出他瞒了不少事情,会不会像对待曲泽一样逼供?
他被押进一层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手脚锁上镣铐。在他身后,神志不清的曲泽重新被拖进小楼地下囚室。
玄冲子和裴用国很快进来,搬了椅子坐下,任由他坐在地上,把他发现王贵铜的始末翻来覆去问了好几遍,季舒流极智穷思,勉强没露破绽。
裴用国站起身踱步:“我自以为招收下人时谨慎为上,不料竟犯下此等大错。醉日堡内奸如何混进敝庄,那被掉包的厨子又为何甘受利用,还须彻查。”他闭目皱眉,英俊的脸上露出极其深刻的痛悔之意。
“裴庄主,切勿泄气。以郑先生的周密,尚且选错了贴身护卫,何况你我?”玄冲子试着商议,“季舒流隐瞒真相是过,逼走奸细却是功,依你之见,功过能不能相抵?”
“我素不长于决断,自今日起更应专注精力彻查敝庄下人,不顾其他。季舒流之事,便交由江湖朋友们裁决罢。”裴用国显然不想顺着玄冲子的意思轻饶季舒流。
玄冲子没有坚持,就要出门,示意身边的两名江湖人把季舒流送进地下囚室。
季舒流被两人拖起来,挣扎着定在原地道:“且慢,我还有一言!季某固然有错,曲泽却多半无辜。如今可以确定,窥探众人住处的是前天早上离开的醉日堡奸细,杀害郑先生的则是昨天早上逃走的那名护卫,还有什么理由怀疑曲泽?曲泽被囚禁三年,早已气血衰弱,他现在气息奄奄,命在顷刻,求你们把他放出来医治。”
玄冲子和裴用国都垂头不语,身后的两名江湖人却用力把季舒流拽到门口。季舒流拼命挣扎,用脚别住门框:“玄冲子道长!武当派对曲泽囚而不杀,难道不是心怀仁慈,念他罪不至死?如果他竟然含冤死在此处,天理何在!曲泽这一生,二十出头就蒙受不白之冤,遭到不明真相之人围攻,重伤濒死被醉日堡所救,后来却从没损害过任何无辜之人的利益,从没借醉日堡之手报复当初冤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