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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坐起身子,阿尔文说道。但是紫罗兰的精灵却左右摇着头。
办不到。
「为什么?这里没有任何人会将但丁赶回去啊。」
他想要回来。同时也不想回来。因为他深爱着贝涅波廉特,同时也憎恨着。
摸不清他的意思。
正打算问得更详细时,但丁呻吟着,翻了一个身。精灵快速地拍动翅膀,眨眼之间便消失了。
轻轻地——试着触摸但丁脸颊上的伤痕。
僵硬的肌肤令人心疼,一回想起在梦中见到的少年时期的但丁,胸口便紧紧地被揪住。尽管明白这份同情并非但丁所期望的,但眼泪却满溢而出无法停止。
滑至下颚,「啪哒」一声滴落的一颗泪珠,在床单上晕染出圆形的斑痕。
但丁干涸的嘴唇微微地动了一下。
将耳朵靠近,听见他呢喃的话语,阿尔文紧咬双唇压抑呜咽。
低沉嘶哑的嗓音宛如孩童一般,以蕴含不安的语调呼唤——「母亲大人。」
但丁恢复得很快。果然是因为锻炼身体的方式不同吧。
等到第二天早晨,热度也降了下来,结果反而是在现场熟睡的阿尔文被他摇醒。连忙惊慌地爬起,将手抬到嘴角确认有没有流口水。看来好像没问题。
坐起上半身看着阿尔文的但丁第一句话出口的,是「你在做什么?」
「……问我在做什么……在睡觉。」
一面揉着眼睛,阿尔文一面回答。
「为什么你会在这种地方睡觉?」
被一如往常的不快表情,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但丁的发间明显夹杂着睡翘的部分,尽管那有些滑稽,但是觉得现在似乎并不该笑,阿尔文于是装出严肃的表情。
「我原本是在照顾你,但是不小心睡着了。」
「你说照顾?」
他仍然带着几许憔悴感,杂乱的胡须让看似健壮的下颚更增刚毅。在诚可谓英气逼人的容貌间,瞳孔中的紫光困惑地摇晃着。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彷佛在诉说他是真的不知道似地,但丁将肩膀后倾靠上枕头。
深深的叹息传来。
「但丁?」
「你忘记我对你做过什么事了吗?」
被他恶狠狠地瞪着瞧后,阿尔文噘起双唇。
「我没忘。不可能忘记吧?那种事……」
「明明没忘,竟然还这么做。照料凌辱过自己的对象这种事,我实在无法想象。在落马的那个瞬间被你补上致命一击,我反而还比较能够理解。」
撩起凌乱的浏海,「啊,还是说,」但丁继续。「意思是要让我早日康复,在母亲的坟前向你致歉吗?好啊。要怎么做你才会高兴。五体投地的陪不是吗?亲吻你的鞋子?还是想要将城堡里的人全部集合起来,让我在众人面前下跪吗?」
接二连三地被如此问道,阿尔文丝毫没有动摇。看着那样的但丁,简直令人涌起一股想要微笑的心情。
「——换句话说,你也有自觉自己做了即使受到这种待遇也无法反驳的事?」
面对这个质问,但丁突然别过视线答不上来。
狡猾的男人……不如说,简直就像个孩子,他心想。费尽心思地保护自身,因此忽视事物的是非对错,这不正是孩童的特征吗?
虽然是一个相当不苟言笑的孩童——如此一想,就彷佛能够原谅这名男子了。
「已经没关系了。」
「怎么可能没关系啊。」
但丁用一副与其说是懊悔,不如说是自暴自弃的口吻回答。
「真的没关系。看见你坠马的精采模样,我也不在意了。相对的,我希望你能够发誓不会再次犯下相同的过错。不是向神,而是向令堂发誓。」
「……噢。」
「不应该说『噢』吧。要说『我会好好发誓』。」
认为只有这一点没有办法让步,阿尔文于是要求口头上的保证。但丁虽然无礼地咋舌,仍然响应:「知道了。」
「我发誓总可以了吧。我发誓——向我的母亲,起誓。」
将母亲这个词汇说出口的一剎那,不难发现但丁的眼眸微微地闪烁了一下。
「那样就好,我相信你所说的话。」
「哈哈,真是个无论什么都轻易相信的男人。」
轻轻压着侧腹,但丁嫌恶地直言不讳。见他略为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