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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王府,便一定是在寝宫里缠绵病榻。今日虽是有些反复无常,精神却尚算不错了。几个内侍不敢有违拗,又顶着暑热天气来回奔走了几趟,才总算把东西换回来。
本指着雍正心里舒坦了便能好好歇下,谁料他歇是歇了,不到一刻却在塌上辗转起来,口中迷迷瞪瞪地不知说着什么,想是入了噩梦,还未等人唤醒,便猛地惊坐起来。张眼看清楚跪在塌边的人,竟忽然怒气大涨。
“扔出去!把这些东西通通给朕扔出去!”
瑟瑟发抖的宫人跪了一地连声应是,见他劈手砸出一只青碧色的东西,有机灵的认出那是皇帝贴身用的鼻烟壶,也不敢躲,拼着额上挨了一下,捧住那玉器,连连磕头求饶。
雍正发完火,却似耗尽了力气,靠在塌上不停喘气,却还好像呼吸地极困难。这一回几个内侍再不敢耽误,早有人滚爬着出去,一边传太医,一边打发人去请今日正巧没有当值的苏培盛。
苏培盛陪雍正临丧致祭了好几日,自然也是累得狠了,一听雍正连随身的东西都扔了,却也吓得立刻爬了起来,三两步赶到养心殿,果见雍正阴沉着脸,底下跪了一众宫女太监。
小心地上前请安,见他并无反应,便略大起胆子,叫众人都退了,只一个人跪在地上收拾起东西来。折子、书册、湖笔,砚台,甚至连着摆在另一边桌上的青瓷花瓶,都拉拉杂杂碎了一地。雍正还只是沉默着,似是根本没注意到他。
“你出去吧,朕想静一静。”
“主子。。。让奴才把这儿收拾了吧,”苏培盛对他如今的状态心知肚明,只伏在地上磕头求道:“主子这几日都不曾歇过,恕奴才说句不当的话。。。。。。殿下。。。殿下在天有灵,若是瞧见主子这样,得有多自责。。。。。。”
雍正再次沉默下去,分明还是三伏的天气,殿中却冷冷清清没有一丝热气。苏培盛大着胆子把碎瓷都收拾了,却见雍正依旧痴痴坐着。低头垂眸,看着空空的手心。
“把方才在这的几个人叫回来。。。。。。”
“主子。。。”
苏培盛还有些不解,雍正却像是等不及了,撑着身子坐直了,便要登靴下榻。他病了多日,又连着几日忧心操劳,心里再急,脚下却是实在无力,若不是苏培盛赶上前扶着,怕就要摔在地上。
苏培盛扶了他到一边坐下,怕他再有动作,连忙出去把方才在里面伺候的几个人都叫了进来,规规矩矩地在底下跪了一排。雍正看了两眼,寻到那个额角还在流血的太监,心下才算稍定,抬手指了指:“你留下,旁的人下去。”
被留下的那人早已吓得面如土色,战战兢兢地低头跪着,却只听得雍正叹了一声:“东西留下,你下去,叫人包一下伤吧。。。。。。朕赏你千两纹银,若是你有什么心愿,也一并许你。”
这话一出口,愣住的不仅是小太监,连苏培盛都禁不住呆了呆,千两银子算不得大数目,但雍正赏人银子惯来并不多,哪怕是朝廷大员,能一次得这个数目赏银的也是少数,更何况,还有一个雍正亲许的一个“心愿”,这小太监何德何能,竟忽然就这么得圣心了?
“皇上,奴才。。。奴才不敢。。。。。。”
雍正本还靠在枕上,见那小太监抖抖索索地说“不敢”,眼光立刻凌厉起来,直起身来却一时说不出话,喉间滚动了几下,才从牙缝里挤出字来:“你把东西扔了?”
“没有。。。。。。皇上,奴才、奴才不是有意抗命,只是见那是皇上日常惯用的东西,怕。。。。。。”
苏培盛到底是在他身边待了几十年,一见他这样子便知不对,连忙到那小太监边上,急问道:“谁问你这个了,只把你方才拿的东西快些取来就是。”
小太监连声应是,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便捧着东西回来,苏培盛用心一瞧,看清他手上的东西,不由在心里倒抽一口冷气,慌忙要去接。雍正却已经先他一步,夺过来握在了掌心里。
那小太监早已经吓得傻了,见雍正竟是赤着脚站在金砖上,更是目瞪口呆,连谢恩的话都说不出来。苏培盛既知雍正手上物件的来源,对如今的情况便是心知肚明,几句话把他打发了,自上前一步,扶住了恍恍惚惚的雍正:“主子。。。歇了吧。。。。。。”
雍正眨了下眼,眼角早已耐不住地滚落了一行泪,攥紧了手里的玉器,喃喃道:“若是连这个都丢了,叫我。。。还到哪里去寻他。。。。。。”
“主子,奴才知道您心里苦。。。您、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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