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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个穿得很是花里胡哨的中年女人,眉眼间流露着凶狠,嘴角却堆着假笑。
我试探性的问道,“敢问您是……这里又是……?”
听到我的声音后那女人舒了一口气,“还行,挺嫩的。也就是十大几的样子,这买卖不算亏,看着有点儿来路不明,倒应该是个清水货。”
我一头雾水的听着,“您这是……什么意思?”
那女人这时候柔声道,“这儿呢,是‘烟萝地’。青楼嘛,还需要我说的再明白一点儿吗?”
我虽然猜得个八九不离十,但还是比较喜欢真相被别人说出来,这样比较直接,也比较残忍,但是能让人更清醒“您细说说,我比较笨,不明白您的意思。”
那女人还算客气,没有破口大骂,“你,就是别人卖给我这儿的货色,你就是个小倌儿,烟萝地就是个茶室,现在,懂了没有?”
我点点头,稍稍活动了一□子,果然是武功尽失然而经脉完好,看来“藕断丝连”名不虚传啊,“哦,我知道了,谢谢啊。”
那人一副实质是逼良为娼,表面却做尽善人的模样,“那你想必也知道你要干什么了吧。废话少说,不过我看你身子虚弱,这样好了,先好好养几日,之后,我看就可以出去做生意了。”
我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也没有那个能力,只能追问几句,“那什么人把我卖来的——这个我可以知道么?这没什么好避讳的吧。”
那个女人把眼睛一瞪,“这倒真能告诉你,只是你问我,我问谁?我怎么知道?穿的一身儿黑乎乎的,还蒙着脸,着急哄哄的急着脱手,听声音倒是个女人——不会是你娘吧?”
我当时顶了回去,“呸!我娘早就仙逝了,你不许说她!我怎么知道是哪个雄西干的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天打雷劈的!”
那人竟然很欣赏的看着我,“哎呦喂,连这种黑话都知道,孺子可教啊。”
我撇撇嘴,“过奖了。对了,那人有没有说我是谁什么的?”
那女人道,“这倒真没有,我问了,她也不说。只说是他仇家的儿子,别的没说。哎,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只能在心中大怒,同时赶紧胡乱编好名字,一时性急,居然只记得“藕断丝连”这个混账东西了,“我姓连,叫连藕。”
那女人居然被逗乐了,“哎呦,这名字?是你亲爹起的吗?这么好笑,莲藕啊。吃的那个莲藕吗?”
我当然不能告诉她这名字是我随口编造的,我爹自然不会给我起这种名字,我爹给我起的名字叫“庆夕飞”,非常好听,因为我出生在日暮时分。
可是爹娘给的好名字,难道是让你去做莺花用的么?
我自己拟的字叫“舞飏”,我一向只用这个字,那这就更舍不得糟蹋了,想来想去只能胡诌,“嗯嗯嗯,我就叫这个名字。”
老鸨这时候做出了苦思冥想的样子,最后一锤定音,“你就叫小藕好啦,记住了没有?”
我没有多言,“是,记住了。”
老鸨正要出门,突然转过身子问我,“哎,我说,你今年多大了?”
我刚想说自己已经二十一二了,又想起她方才只觉得我有十大几岁,还是扯个谎话吧,“十七。”
老鸨舒了一口气,“我就说嘛,不错不错,哎、这就可以了。模样长得是真好,年纪也不大,估计卖的应该不错。”
我目送着老鸨她人散去了,屋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躺在那张滚过无数对肉体的床上,心里泛起着阵阵波澜,不停的恶心想吐。
天好像没有降大任于我,可是却让我置在这种境地。我旁敲侧击的问着烟萝地的情况,发现这是京城最大的销金之地,能来这里的,少说也是大户人家的子弟,甚至是达官贵人,皇亲国戚也说不定。
我开始思考如何从这里脱身,想的焚膏继晷,却始终不能有一条可行的途径。若是以前,逃跑并非没有可能;若是以前,自报名号是可以救自己的,但是,庆家不比当初。
事实是,庆家已经完全在江湖上消失了踪迹。
那一场大火烧尽了庆家仅剩的所有,还死伤了一些仆役。庆家彻彻底底的败落,已经不是没落了,而是完完全全的消失。
庆家的二公子庆夕飞不知所终,庆家的大公子庆衣绯已经入仕,不可能再回来振兴一无所有的庆家,不可能白手起家。
江湖三大家的时代,就此终结。仅剩下两家,花家和厉家。
江湖变作双姓,朝廷并没有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