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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笑容,带着两个孩子绕过千手观音殿,殿后是大块青石勉强连成的小径,其中杂草横生,并无人打理,原本还有些秋虫在草丛间低吟浅唱,待三人脚步声响起,全都极有默契地一同安静了下来。
……总觉得会看到很奇怪的东西。陈郁川默默地在心底叹了口气,然后把谢映庐往自己身边带了些:“小九,当心脚下。”
或许是山中水雾颇重的缘故,脚下石块的青苔上还有些湿润,一不小心倒是很可能跌倒。
谢映庐自己却是不怕的,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对陈郁川有着大大超出其他人的信赖:有阿川哥哥在身边,能有什么危险呢?
抱着这样想法的小孩子抬头给他的阿川哥哥露出了大大的笑容,衬着漫山苍翠,那澄澈的笑容几乎要沾湿人衣。
两个小孩子相视笑得纯粹,法真实在是不忍心打断他们,却还是不得不开口。
“我们到了哦。”
他扬起手指着面前的一处小小八角亭,让谢映庐和陈郁川的目光同时落在了亭中那口看不出经过了多少年岁的大钟上——
“所谓‘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撞钟就是我们当和尚的法子啦!”
青铜制成的梵钟静静悬在亭中,上由龙头状钓手,下为莲花形撞座,法真笑意微敛,将心中千遍佛号颂完,这才将持珠放进袖袋之中,上前双手扶住巨大的桐木,然后将撞木击向梵钟。
“铛——铛——”
浑厚悠长的钟声惊起了四下白羽振翅,仿佛是要直直敲入人的心里一般深沉,谢映庐一时间都听得呆了,陈郁川揽着他的肩膀站在一旁,神色亦是凝重。
暮鼓晨钟。往日只在书本上见过的词句此刻蓦地展开在了眼前,一声又一声的悠远钟声回荡在山谷里,两个小孩儿莫名的都有些紧张,谢映庐下意识便拽住了陈郁川的衣角,愣了好半晌才郑重其事地开口:“比城里头的声音好听。”
陈郁川了然地点头——
谢映庐说的是城中傍晚钟楼上敲的钟,那口大钟亦是前朝留下的,只是声音要清脆许多,并不如寺中钟声浑厚。
待暮时钟敲过,法真将桐木缓缓放静,收回了专注在梵钟上的目光,对着两个还有些意犹未尽的小孩子露出半是认真半是诡秘的一笑:“两位小施主想必都有所感吧?”
见两个孩子点头,法真更是认真:“既是如此,可要入我佛门,日日受这佛号熏陶?”
“法真……我这两个弟弟不过几岁,你可别吓着他们。”
青衫落拓的青年缓缓走来,嘴角犹带着笑意,他朝两个孩子伸出了手:“来,我们不跟这个吓唬人的小和尚说话。”
法真倒也不恼,一面笑着一面走出了小亭,不紧不慢地转动手中念珠:“分明是我看两位小施主颇有佛缘,哪里说得上吓唬人?”
“你面前这两位小施主心中有禅意便是了,不必日日古佛青灯才能求得佛缘。”
“唔……谢将军讲话倒是很有佛理啊……”
由浅及深的草色连绵而成的小径上,四人的身影渐行渐远。陈郁川谢映庐两人实在是听不懂身旁两个青年的哑谜,最后对视一眼,手牵手地往前头跑开了。
“唉……小九儿,阿川!你们慢些……”
眼见着两个小孩儿像是发现了新游戏一样在前面疯跑,谢程远叫了一声,到底还是没叫住他们,只由着两人跑着。
“不怕他们摔着吗?”
“我很少见小九儿这般……这般像一个小孩子。”谢程远说着,嘴角的笑意不免多了几分疼惜:“再说了,到底也是两个男孩子,怎么会随便摔……”
正说着话,余光瞧见自家小弟身形晃了晃,谢程远挫败地以手覆额:“天啊……”
话音未落,谢映庐已经拉着陈郁川跌作了一团,陈郁川下意识便将谢映庐抱在了怀里护住,自己倒是结结实实地摔了下去。
谢程远同法真几步走过去,倒也不怎么担心,这地方一路青草茂盛,跌倒也不会觉得疼,只是瞧着陈郁川背上微湿的露水痕迹,谢程远竟有了几分歉疚,想着自家幼弟毕竟是太小了些,只怕日常里都是陈郁川多加照顾着。他一面在心底给陈郁川贴上一个大大的“好”字一面把他给小心地拉了起来,谢映庐像只抓住鱼的小猫,抱着陈郁川不肯撒手,倒是也一并给拉了起来。
好容易站直了身子,谢映庐就睁大眼睛看着谢程远和法真,水润润的眸子却是叫两人半点批评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看着他摇头轻笑。谢映庐见状,笑嘻嘻地伸手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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