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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不意自家爱妃以身挡剑,也顾不得别的,大喊:“御医何在!快些传来!”自家把手压住伤处,眼泪莹莹地安抚庞妃,“莫怕!爱妃!朕一处呢!朕没事的!”御医一来,官家才长出一口气,叫人避了眼,着御医当下救助。
待到暗卫闻声再立赶此地,见着官家遇刺,庞妃受伤,一众彪悍汉子皆面色发白,后悔不迭——自家着实太过大意了些。立刻分作几处,去捉拿刺客。
只这刺客身形甚快,又着夜行衣,偏又不在月华下头走,只捡着阴暗之地疾行。几下起落攀援,竟是给了禁军一个好大的没脸:一众宫中侍卫,个个自诩武艺高强,偏教这一人独个儿的,给逃了!
这通事乱了个把时辰。官家亲送庞妃回了宫休息,自家却去了御书房侯消息。
刺客是没捉住,却在刺客藏身之处拾得一枚五福团佩,雕工甚好,五只展翼的蝙蝠团团一处,中间儿却是围着宝相花。
王班班忙不迭把这玉佩奉给官家,官家拿在手里,板着脸摩挲着细看,越看越觉着这玉佩样儿颇熟。
倒是王班班呀了一声。官家听见,也不责备他失仪:“王越,你可也看得这玉佩眼熟?”
王班班连忙躬身,迟疑了一刻道:“启奏陛下,奴婢实在不敢说。”
“恕你无罪。快些道来!”
王班班这才告罪上前,附在官家耳边,细声细气道:“奴婢在理进宫请折时,曾见过七官人用的小印,正是这个纹饰。”
官家愣了片刻,忽然冷笑一声:“呵呵,怪道熟呢!朕也道是见过呢!”
官家自是不信金小猫会掺杂其中,意图不轨。他虽与金小猫是才认的亲戚,却有一双识人的宝眼,是以王班班将将开口提及把金小猫拘来细问时,官家哼了一声:“小猫无辜。你莫多话!他一个小孩子家,哪来的那许多势力!便是闻知阁此等机密又敛财之事,他也是不愿沾身的!他是朕甥儿,不会害朕!”
王班班还要再说,官家摆摆手,负手在房内踱了几圈,方开口道:“王越,你来执笔。朕要给姜文忠下道暗旨。”
王班班忙叫人备了文房,又把周遭闲杂人等赶了个干净,叫暗卫守着,这才跪下,取过一卷白绢,按着官家口述,一字一句誊在上头。
官家把这暗旨过了龙目,取过自家一枚小闲章,印了印泥儿,端端正正盖在上头:“明日上朝,朕少不得要发作几个人!王越,你去对姜文忠说,朕把朕的家小性命尽付他手!朕,也觉得是该动动时候了!那起子人心思蠢蠢欲动,朕……哪敢教他们不乖些……”
次日,果然早朝上众人都很吃了官家一顿排落,各自缄口不言。连带自家亲女收了上的庞太师,也不敢多说句闲话。
朝上人声不闻。
官家狠拍了一掌御案,喝道:“朕在自家还能遇刺!禁中守卫如同虚置!朕这是侥幸无事!”又狠瞪了武班里头一个出挑的,乃是先大将军陈西柳身边的副将,后又是庞太师的侄女婿,现任禁中总护卫的萧将军萧卓。
这位萧卓将军生得分外雄壮,为人口拙,也不爱多话,此刻被官家一瞪,心里咯噔一下:“哎呀俺的那个娘!陛下”
这是要砍人么?
萧卓抬头偷偷去看官家,忽然打了个冷战。今日官家,却是好生阴沉!
只听官家冷声道:“着褫去萧卓禁军首领之职,且家去思过。”
萧卓低着头接了旨,拱手一礼,退回班中。
官家扫视一眼众臣,忽然嘴角一翘:“说来说去,朕怎没见着姜文忠?”
安北侯姜文忠却是在自家府里头,因着官家一道御旨,他算是再得不了清闲了!
那秘旨上头写着:“着姜文忠,明日申时入宫随侍!”
官家派了贴身的内侍王越王班班来此颁旨,可见官家亦是等不及了。姜文忠想起自家把卧房门打开时,见着的那个广袖高髻带着帷帽的妙人儿,就不由得不笑。王班班年过不惑,竟也能把个女娘扮得如此婀娜,也实在了不得。
姜文忠与王越商量,对外道是这位女娘效仿昔日红拂夜奔,只可惜姜小侯爷不是李郎君,不愿收她,是以王娇娇不免愧退……
王越为着掩人耳目,特特还在安北侯府大门外饮泣数刻,教打更巡夜的都不免为之惋惜:“娇娇你不知晓,安北侯府的姜小侯爷,可不是能攀的主儿。娇娇如此美貌多情,何必单恋小侯爷呢!”
王越捏着嗓子道谢,沿路拐过几拐,循了旧路,折到一家深巷旧宅,在人家廊下脱了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