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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欢离得近,反倒最是一动不敢动,只猜出是烈云与某个人果然没有被区区山洞的崩毁所掩埋。
烈云说:“这样手段,你也使得出。”
另一个不言语的人,多半是荀士祯了。
“三十一年,你做到华山掌门名震一方,却还是这般只会玩弄些小手段——早说你做不得大事。”烈云居然多口,“枉我这些日顾念你我几分旧情。”
“恩断义绝,谈何旧情?”荀士祯缓而平的声音。
“好,早这样说,我还顾全你作甚。今日你说出我儿下落便罢,说不出,我屠你华山!”烈云似又出手。
荀士祯迎击之声。
谢欢正急于不知琼台峰上另几人如何,但烈云说出屠字,便将他心里其他念头都止了。心念急转,只道若荀士祯执意不开口,又无人挡得住烈云,那便先姑且瞎编个人给烈云找去就是。
那两人激斗之中,风声流动眼花缭乱,旁人皆不能近前。
谢欢听不出争斗情况如何,亦不敢探头去看,只继续想着编造一事——却不知烈云之子会是什么模样。就算见了,烈云如何认得。
金属划地刺耳地长嘶,荀士祯长剑落地,空手难接烈云一击,几乎摔出演武台。
“难得使我受伤,却还是只有这点能耐。”烈云嘲笑说,“穷你之力,能奈我何?地鬼。”
这声调已与平日的烈云有别,谢欢心中一惊,但听到最后二字,先前那一点吃惊就都被盖过了。
地鬼?
在他说出最后两字时,琼台峰上又是跃出人影,稍微使众人分神。地鬼二字出口,华山大弟子乔子麟刚刚好左手越岫右手水瑗一手拎了一人后领,落在日月坪上。
周围议论声起,不敢相信烈云刚刚说了什么。
梁徵在乔子麟现身后紧随他跃下,半空中一折身,闪到演武台后。
谢欢微笑着看看他,他看似无恙。
“我没事。”梁徵简短地说,忧心忡忡地抬头去看演武台上,“前辈说了什么?”
“说你师父是地鬼。”谢欢不留情地解释,“与天魔并称,据说是魔教教主的左膀右臂。怪不道你们与氓山天魔的后代有交情。”
“我派从无与魔教……”梁徵抗拒他这判断,想要反驳,却又自知不尽然,“除我之外。”
谢欢不十分关心他们与魔教有无关系,随口说:“说不定烈云诬陷你师父。”
别人并没有这样认为。伴随越来越大的喧闹声,原本亮出武器靠近演武台想要帮助荀士祯的人们开始犹豫着退去。只是柳宫海不在,别人此时轻易不敢对荀士祯这样德高望重者说出什么不好来。
荀士祯也只是沉默地听了这个称呼。
“再问你一遍。”烈云说,“我儿在何处?”
荀士祯由摔倒在地的姿势已经改为站起,平静道:“荀某早已回头,前生名姓,教主何须再提。魔教后代岂能再存于世,令郎自然早已死了。教主就是真屠我华山,荀某也没有第二个答案。”
烈云说:“你道我说着耍,真杀不得你华山弟子?”
风起啸声。
梁徵虽然近,却站得不显眼,烈云径向着乔子麟、越岫与水瑗那边方向掠去。
因梁徵在身边,谢欢壮胆探出去看发生了什么。
烈云振袖挥开乔子麟一剑,另一手已掐住了水瑗的脖子。
他选择水瑗为目标的原因似乎显而易见,水瑗半身染血有伤在身,活动不如乔子麟自如。
但荀士祯弟子也没有那样简单被控,水瑗肩上带伤便不动手,脚下踢起自己腰间垂下之剑,半空中越岫已接剑下斩。
同时梁徵与连羽也各自从不同方向提剑而上。并不慌乱,久经训练。
华山五剑。
连烈云也不料他们如此默契,不肯放了手底水瑗,这样连战数人,反比方才与荀士祯争斗还要更凝神聚气。
谢欢只觉身边已空,从他们之前言谈也可猜知合力未必是烈云对手,担心烈云手下不留情面,也不管心里根本还没好好编出什么来,高声喊道:“烈云,与他们动手,你果真不会后悔?”
烈云辨出是他声音,分神答他:“我后悔什么?”
“荀士祯带走你孩子,就算不杀他,怎会容忍他脱离自己控制。”谢欢撑着修筑演武台的石块转出来,“你杀华山弟子时,怎知你不会杀了自己儿子?”
烈云正拍向越岫的一掌便是一滞,被赶上的梁徵一剑划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