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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
不多时,宴会的主角双双登场。郦水吟身着桃红色华服含羞带怯站在郦檀背后,垂低的头与勾绞在一块的双手不知说明她腼腆,还是心存异愿。反观身穿改好大小的宝蓝色锦衣的段孟启,他跟先前的状态相差不大,依旧一脸神游物外的迷惘呆讷,丝毫没有与心爱女子两依互伴的喜悦……两人两种截然的迥异体现出一个可能:被强迫结合的无奈。
段孟启受安排坐在主桌的位置,旁边依次是萧凰诗和郦氏父女。耳畔回荡众人贺喜恭维之辞,却没有谁理解他麻木面具下包藏的真我。
他一语不发静观全场,直至与郦檀谈笑的母亲准备向人们宣布婚约之时他终于启唇,眼不斜视语调淡漠地轻问——娘,你满足了吗?
咦?被突然打搅的萧凰诗停下宣告,微微瞪大凤眸有些意外的审视着他。
“究竟我要怎么做才能达到你的期望?”转头看向自己称为娘的女人,段孟启黑亮眼睛中一贯柔和的温度消逝得无影无踪。
“你昏头昏得发傻呢?”萧凰诗压低嗓音斥吼,面上维持的笑颜没给旁人看出她情绪陡转的破绽,“我对你期望不高,只求你本本分分当个大少爷,少弄点惊世骇俗的举动就行。”
“……本分?”他迷茫,“什么叫本分?”
“本分都不懂?”萧凰诗咬紧牙瞪向他——“譬如在今天这种日子你该谨言慎行,而不是跟娘啰嗦些没用的东西!”没用的人就要学会寡言安静,像从前那样当只蜷缩的鹌鹑鸟多好。
“呵呵……”段孟启显然没因这变相的警告停止内心喧嚣奔腾已久的怨愤,看着一副天威被冒犯的母亲,忽然间理解了人在愤怒中哈哈大笑的矛盾感情,真是何其滑稽。
“为什么你不直接讲我是没用的东西?我没主见没担当我是废物,任何事我按你要求听从你的编排,莫非听也错不听也错……”
“闭嘴!!”女性的低吼在人声纷杂的环境里不显突兀,可坐在旁边的郦檀被猛地惊到,尔后带着十分不解的神情注意过来。萧凰诗冲对方歉意一笑又回头对段孟启说:“不管你有什么想法全等宴席结束再谈。”
段孟启摇摇脑袋,不接受她的建议:“我忍不住了。娘,你知道吗?我已经没有忍耐的余地了。”无视女人剜毒凶煞的眸光,青年颓丧多日的神采缓缓褪去,换上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惋惜——“……钱牙死了。”
隐约预算到他会提这个,女人冷笑一声,无所谓地挑挑眉:“死了就死了,与我何干。”她当然晓得那屠夫死了,一早就有人汇报过,只是不能亲眼看见他的尸体让她总觉得不圆满。
“……”段孟启定定地望着女人欲言又止,片刻后说,“他为了救我而死,你知不知道?”
“呵。”萧凰诗的浅笑里包含了无数讥讽:“他那么爱你,为你死去不正体现了他人生的价值。死得如此其所,相信他这辈子无憾了。”
寒至极点的心未因女人一席话再掀涟漪,但思及钱牙在最后刻为保护他的绝烈,青年左胸深处的某物猛地剧痛难当。
“……我知道……他是心甘情愿用命保护我的。”垂下眼帘,鼻子开始酸涩,“为了我……他可以不顾一切去付出。”
“你自己知道就够了!难道到今时今日你还准备提醒我,你俩多么情深意重?”萧凰诗忍耐快濒临爆发边缘,她着实不想讨论那个早该死千百次的杀猪匠。
哼。从小尊师重道的段孟启破天荒冷哼了,对象还是他一直视作天地的娘:“我知道了,但娘你又知不知道……他是为保证我不受你派来的杀手伤害,不惜砸昏我也要引开他们才丧命。”
“……”萧凰诗怔然一惊,双眼先睁大继尔渐渐眯细,途中不曾发出半句反驳。
“不解释?你连欺骗我都觉得没必要吗?”
“为什么认定是我?”
“为什么?”段孟启嗤笑,“两个普通的旅人能吸引一群劫匪的注意?还趁我离开才掳走钱牙,他到底何德何能?他性格八面玲珑不招人怨,这世上最恨他的除了娘你,试问还有谁?”
“…………”
“别惊讶。对娘而言我是愚笨,可我不是傻子,很多事经过推敲便能得出结果,以前我只是没去计较罢了。”面对唯我独尊只我不错的母亲,段孟启只剩下中气不足的颓败感以及灰心寒意,不再具有任何力争上流的妄想——“为一个人甘愿赴死究竟是怎样的心情?这种觉悟我不太清楚,娘你肯定也无法领会……”
“段孟启!”狠狠打断他的话,萧凰诗置于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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