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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胳膊,“笨,我们的神是光明,大明尊。”
世界本源之时,存在着两种相互对立的世界,即光明与黑暗。初际时,光明与黑暗对峙,互不侵犯。中际时,黑暗入侵光明,二者发生大战,世界因此而毁灭。终际时,世界恢复到初际状态,但是黑暗已经被永远囚禁。白云靠在青羽的肩头,火光下她的脸红扑扑的,“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便是终际世界,满世界都是光明,黑暗已经永远被关起来了。”“那夜晚的天空中是什么呢?”青羽问道。白云往他的胸膛捶了一记粉拳,“笨,那只是光明暂时不在而已。”
自从有了安骁,青羽便觉得世界是真的处在绝对的光明之中。当那日李重进带着几骑护卫冲进幽州城下的军营,扑倒在青羽面前告诉他安骁死了的时候,他才发现黑暗远远没有被打败。青羽发觉自己得知这一消息时在悲伤之前竟然先是松了一口气,想柴家的江山总算是保住了。他将李重进扶进营帐,镇静地问他事情的经过,但是李重进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安骁从十一月底就失踪了,到十二月初发丧,这期间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现在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青羽站在安骁的墓前,他一点都不想知道安骁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死,他只知道安骁死了,这就够了。“唉,死秀才,你一死了之做了甩手掌柜,我也只能一个人继续活下去。我很想你,但是我还要去打仗,不能经常来看你。安骁,我还要去打仗,还背负着责任和梦想,你会舍不得我吗?你也想我吗?安骁,等我也死了,我就让他们把我和你埋在一起,永远给你做伴。安骁,我走了。谢谢你一直陪着我保护我,我爱你,我很想你……”
青羽一生中在开封的最后一段时间里,他做了许多事。他壮着胆子去安骁原来的府邸探望了郭氏和小虎,郭氏比先前更珠圆玉润了,散发着成熟女性的独特魅力。小虎起了大名,叫安虎臣,现年已经十岁,和安骁一样喜欢看书,出口成章。青羽稍作了寒暄便退了出来,走出院子时他看到后堂中供着两个牌位,一个是“慈父郭威”,另一个是“吾夫安骁”。接着他偶然在街上碰到了阔别十载的郭从义,后者已经年过四十,两鬓染霜。他请郭从义去酒楼喝了几杯,得知郭从义在郭威起事时投靠了郭威,又在赵匡胤夺权时第一个站出来归附赵匡胤。郭从义还告诉了他八年前安骁奉命捉拿冯太师的那段往事。“青羽,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骂我没种,墙头草两边倒,比三姓家奴还没气节。”郭从义仰脖喝尽杯中酒,“家师一辈子都在教我处世圆滑,明哲保身,直到最后一课才告诉我这些都他妈是狗屁。但是,我唯独没有学好这最后一课。”他又喝了一杯青羽为他斟满的酒,“只是我想不明白,青羽你怎么也和我一样。当时我听到你带兵造反的消息,心里还赞叹我郭从义当年果然慧眼识珠,从几十万禁军中把你挑出来,果然不是池中之物。不料……唉,罢了,我是最没有资格说你的。”青羽自饮一杯,苦笑着摇了摇头。郭从义一直滔滔不绝地说了许多这几年的遭遇,自从柴荣上台他便担任了房州节度使,这几年一直没有什么变化,仕途不能算坎坷却也不能算是一帆风顺。郭威和柴荣对他的主动倒戈一直心存芥蒂,不敢重用,只让他在地方上做个节度使,手下有兵却不多,有将却不精。房州地处偏远,地广人稀,资源缺乏,郭从义这个节度使做得气闷,既没有上升空间又没有油水可捞。郭从义发了一堆牢骚才想起青羽一直在做听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青羽,你现在可是大将军大元帅,要是有什么机会也提拔兄弟一下?”青羽摇头道:“郭大哥,我是个身无长物之人,除了打仗什么也不会,也没个女人老小,不得不上战场混口饭吃。你有嫂子和金儿银儿,房州虽贫瘠也好过上战场朝不保夕。”郭从义语塞,“那倒也是。”但是他心里认定了青羽是放不下永兴后蜀俘虏一事才不肯提拔自己,找借口搪塞。郭从义是会看脸色的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又喝了两杯讲了些不咸不淡的话便告辞了。青羽也不挽留,待郭从义走后又独自小酌了一番,也自离去。
青羽在开封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卖了城东别院和家里的婢女们,秋月秋雨秋菊三个对主子感情最深,哭成了一团。“别哭了,你们也老大不小了。我多给张婆些银子,让她给你们各自寻个踏实的汉子过日子。”青羽唤来牙婆,自是把方才那番话又说了一遍。那张婆是个好事的主儿,“朱邪大人正值壮年,这几个丫头又都水灵,您不自个儿留一个?”青羽没有回答,三个丫头也没一个说话的,各自跟着张婆去了。安骁和青羽的事她们都晓得,自己就是想攀高枝也攀不了。宅院的门上帖起了封条,人去楼空,冷冷清清。他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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