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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四个吃完了,便又上路了,路边贴着告示,这告示贴上去时间大概很久了,纸都旧了,有几张全破了。那米泽远在小店里头吃了不洁的东西,所以便顺手扯了半张空纸,方便去了。玉龙吟坐下来等着,穷极无聊,扯下那半张挂着的字,仔细一看,不觉浑身一怔,原来是张招塾师的告示,说这山里头十来个村子少一个教习,所以聘请外边有学问的先生去坐馆呢?
他正看着,路边有个老农过来,玉龙吟便抬首问道:“大爷,这告示是怎么回事?”
那老农还从来没有见过像玉龙吟这样的人物,这比庙里头的神仙还要勾魂呢?他呆了半晌,总算听明白了。老农将口水咽下去,便讨好的笑道:“小哥,看样子,您是位有钱的爷。您不知道,咱们这些个地方叫作六不管的死地,这附近又叫十万大山,是六个龙燕、北夏、北渊、南拓、东遥、前秦六个国家共属的地方,老百姓的死活,这六个国家都不管,可收钱收粮的时节倒是都来管了。穷啊!特别是这层层深山里头的百来个村子,都请不起先生,那些个孩子们跟我一样都是睁眼瞎子。这附近的十来个村子原来有两个塾师,可是却死了一个,没有人肯再去了,如今只有一个齐先生在那儿,忙不过来了,就贴了告示出来,要招先生呢?”
“如此穷困的地方,还住着做什么?”
“小哥,你有所不知啊,这地方以前来的都是流放的犯人,后来呢是一些躲避兵灾的百姓,还有就是被放逐的贱民,几百年下来,有几百个村子,上百万人啦。但是咱们这儿的人,都被这些国家看不起啊,那个国家都不肯收留,只能呆在这穷山恶水的地方啊!小哥,不怕您笑话,几代的孩子们都没书读,外头肯来教孩子的没几个,自家又不识字。倒是那十来个村,交了好运了,几年前来了个齐先生,虽说是穷困潦倒,可也有一肚子学问,教得也认真,这几年出了十来个秀才,真是他们的好命啊!”
“没有其他人去么?”
“那是自然的,累死累活了教了一年,可是连八担米的工钱也出不起,谁愿意去啊?只有那个齐先生,没有地方去了,这些年,教出了十多个秀才,可人家一年只也肯出五担米呢?唉,那些村子又穷,又凉薄,除了没地可去的可怜虫,谁愿意来呢?”
玉龙吟拿着告示看了看,对泽远他们三个道:“你仨先回吧,好些日子没有探过亲了,也要回家去亲亲孙子了,我想一个人走走,出不了事,短钱什么的,问明皎拿。你们放心就是了。”
泽远他们仨见主子好像突然有了点神彩,大约是想去做什么事,既然这样,就不必误了主子的事,先回去吧。
在进村的山道上,走着两个人,一个是六十来岁的老头,一个是二十出头的年青人,两人皆是长相平平。那老头道:“三儿啊,你可要想好了哇,你出去闯荡了六七年,一回家就要去当教书先生,还去那些个穷地方,别怪大伯没提醒你,这些个村子,穷不说 ,这民风还不好,欠债耍赖是常有的事。唉,是没有法子的人,才住那儿的。”
刘三笑道:“大伯,我是想到那山里头住上个一年半载的,安心多读些书,到时候考个秀才,再能中举就好了。”
“唉,还是三儿心气高啊,这样,伯就不拦着你了。咱们见村长去。”
二人在路上走,进了山还是山,不一会儿,却听见山边有读书声音传出来,是十来个孩子的读书声。刘三侧过耳听听,无非是“秩秩斯干”之累的启蒙课。那些个孩子读完了,便有个人轻轻的替他们一句句的的解。这人很是耐心,解了好一会儿,那些孩子才懂了。刘三,跟大伯打了个招呼,偷偷的过去看了看。只见林子中央有个小场地,十来个打柴的孩子坐在地上,那树上挂了块黑板,先生正用白泥写着教他们。
刘三仔细打量这先生,果然是他,没错,踏破铁靴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死东西跑到这深山老林来当先生了,他倒是潇洒,这回饶不了他。
他怎么了,为什么坐在那破轮椅上,只见他费力的摇动着破轮椅,边转,边在那板上写字。他,他残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残的,看他推轮椅的熟练样子,不像是才残的。这蛐蛐他们没有说过他会残啊!
突然之间,刘三脑中灵光一闪,我明白了,他为什么走得那么突然,原来有人告诉他,他会残。是什么死人头说的,要是涵儿他们,我非打烂他们的屁屁不可。这样子赶人,不是绝情狠毒是什么?
先生写完了字,耐心的教,教完了抬起头来。刘三躲在那里,正瞧见他。好瘦,刘三的心里就直一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