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第3/4 页)
,他可不记得分给米老头的银子够这麽一辆马车。
酒菜、水果、糕点、清水自是不用说,马车底板铺了防震的细竹篾,座上铺了软垫不说,考虑到越春较济宁为北,米老头甚至连狐裘都准备了。沈约把每样物事掀起来皱著眉打量,终於在椅垫背面一角瞄到一个小小的“张”字,面色登时和缓下来,无奈笑道:“这贪心不死的贼老头,到底把张志清的私人库房挪到自己床底下了。”
安生听他们在道旁说了半天话,早肚饿了,正啃著点心,听沈约这麽一说,嘟嘟囔囔地接口道:“少爷又不是什麽清官,干啥有福不享?”
沈约大大白他一眼,没好气地道:“那也要有命享!回京後把外面的那些性子都收拾起来,别给人家找话柄。如今一宁不在,你更要多注意些。”
安生撇撇嘴,无精打采地道:“哥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两年了,连个影子都没有。”
沈约闻言黯然,当日他收到一宁来书,拨款赈灾後随即飞鸽传讯,招他速归。可素来沈稳的一宁却忽然使起性子,只回了两字“平安”,从此踪影全无。
走了便走了罢,平安就好。沈约自嘲地笑笑,飞雪楼没困死一宁,却栽在了任晖手里。他不愿多想此事,转头对安生道:“任老头跟维茨打了几十年仗,不知在战场上折了多少子弟,他是把维茨人恨到了骨子里去。这两年父亲几番示好,他都故作不知。廖相自从越莲湖刺杀一事便失圣眷,听说已经递了折子,不日就要归老。少了廖家这个缓冲,我们跟任家的斗争就更难以避免。日後行事务必多加注意。”
安生叹气道:“少爷,我们就不能不回去吗?”
沈约皱眉,“说什麽浑话。”
安生挠著脑袋,显然极为头疼,“这两年在外面,辛苦是辛苦了点,可比在京里自在地多啦,想到要回去对付那些勾心斗角,我就宁愿待在济宁。”
“我看你是想米夫人那个小丫鬟了吧。”沈约哈哈大笑,“你要早说不舍得,我便跟米老头讨了来给你,谁叫你面皮子薄?”
安生眼前一亮,“少爷当真?!”
沈约敲他一个爆栗,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平时像个孩子就算了,这当口也畏畏缩缩。得,等到了前面驿站,我写信让米老头送来便是。”
安生只听得心花怒放,“我早就知道少爷是全天下最好的大善人!怪不得济宁的百姓都爱您呐!”
沈约呸地啐他一口,“少学那些愚夫愚妇咒我!老子活得还挺高兴呢!有老婆忘爹亲的,我看师父问起来你怎麽说。”
安生笑咪咪地毫不担心,“少爷既然开了口,自然会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啦。再说了,爹这两年忙著整任家,顾不上管我了──我又不是哥。”说到这,安生脸上蒙上一丝阴霾,“连爹都找不到,一宁也真会躲。”
沈约摇摇头,心下暗叹安生单纯,一宁的去向再好猜不过,倒是师父这麽天南地北地宰任家亲信,总有点不上路子。虽说是小火慢炖,却也不可能长久瞒过任老头的贼眼。倒不如直接──他摇摇头,打消了这一想法,任老头若遇刺死在京中,别说任炜棠会作何反应,本来不打算难为他们的任炜长第一个就要反水。想到此处,沈约不禁苦笑,他在大堤上想了两年如何在瞒过任晖的情况下同时杀掉以上三个人,可就偏偏一点辙没有。
这好像本就是个不可能任务。
廖相出局,希诚蒙宠,任晖整日价种菜养花无所事事,倒是过上了沈约之前的日子──仗著把林士明的信息管道发扬光大,他虽人在山东路,京中局势却一清二楚。可即便如此,任老头为他摆出的这局珍珑似乎依然无解。
正当他皱眉思索时,安生忽然若有所思地问道:“少爷,你说咱别院养著的那位小姐怎麽办啊?”
沈约一愣,“怎麽突然想起这个?”
安生吐吐舌头,“也没有啦,就是想到要成亲的事……嘿嘿,咱养著的那位小姐可也还没成亲,老放在别院里也不是个事吧。”
沈约恍然大悟,这两年事情繁多,他早把盟鸥那著暗棋忘了。他脑子动得飞快,当下已有了计较,猛地一拍安生,哈哈大笑道:“你这愣小子,真是一员福将!”
安生长大了嘴巴,傻呵呵地望著沈约,沈约但笑不语,心里喜颠颠地想道,江南、江南,他也真该休息下了,等把京里局面安排妥当,就先让希诚跟任家玩一会儿吧。
他则邀了任晖一起,先去杭州外公家快活几天──
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